“蒙汗药对我无用。”白夭夭隐匿在昏黄烛火下的脸庞分外清雅,其中浮现的认真与专注看得乔婉娩愣了神。她甚至没有分神同她解释,为何蒙汗药对其无用。
乔婉娩呼吸渐渐顺畅,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为何要救我?”
“救人需要理由吗?”白夭夭头也不抬,默默地捻起一枚银针,刺入她锁骨中间的天突穴。
她的回答属实坦荡,让乔婉娩不知该如何回应。凝着白夭夭精致的脸,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她满眼愧疚之色,“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以病重为由,逼相夷在你我之间做个抉择,你们也不会走到退婚一步,相夷也不会……”
白夭夭霍然抬头,一双澄明透亮的眼眸,就这么闯入乔婉娩的视线,清冷而疏离,“感觉如何?”
“好、好多了。”乔婉娩呆愣愣地看着白夭夭收回银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夭夭用帕子将银针清理了一遍,放入针包,“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姑娘何苦执着?”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当年乔婉娩爱李相夷至深,害怕失去他,略施小计挽留他也是无可厚非。
她竟大度至此?
乔婉娩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试图从这双清冷的眸子中窥探出一丝嫉恨,然而只是徒劳。她对自己除了怜悯便只有怜悯,从未嫉恨。
静默了好一会儿,乔婉娩轻轻笑了,自嘲道:“少宫上究竟是心胸宽广,还是从未视阿娩为阻碍?或者说,于少宫上而言,是否嫁于相夷,根本不重要。”
“十年前,我是。他于我而言,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此情无关男欢女爱,唯有敬仰。”
白夭夭侧耳听着地道里传来的声响,悄悄摸上腰间的软剑,轻声道:“所以,当年我无条件让了你一回。”
没有婚约,她依然能守着自己的光。
“你让了我?”乔婉娩长睫轻颤,神色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