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轻轻开口,语气却是异常地轻柔:
“你是谁?”
“……”
什么意思?
他为何要问这个?
夏桃茗有些奇怪,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发现了她的模样啊!
只见他缓缓踱步进来,望着梳妆台上那盏灯,眼中似有迷惘。
他坐在那张榻上,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能回答他。
只自顾自道:
“回来了便陪陪我。”
夏桃茗忽然有些可怜这个男人。
只见他唇角蕴着歉意的笑,柔声对空气道:
“对不起,都怪我把你忘了。”
夏桃茗从未听过他这般温柔哀伤的语气,眼眶不禁酸涩起来,想立刻跳出去安慰他。
夏桃茗等了半日,都没听见脚步声。
猜想他应该是宿在这里了。
她有些粗线条地打了个哈欠,自己也窝在衣柜里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她听见周惟卿出门的声音,便即刻从憋闷的柜子里跳了出来。
临走前她还不忘踢上一脚,恨恨道:
“这破衣柜,困了姑娘我一晚上!”
她轻手轻脚地探出窗外,仍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夏桃茗这才放下心来,又在屋中探寻了一番。
今日是端午,周惟卿上街买了些吃的。
路过云片糕的摊子时,他下意识买了半打。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应是昨日那盏灯的缘故,他的心情也分外愉悦。
回到家门外时,却意外听见院中有动物在刨着什么。
他心情愉悦地推开门,兀然撞见了那副光景。
那个姓夏的莽撞女子,正艰难用双手拔出那棵桂花树,语气愤恨道:
“都是你害得夫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夏桃茗满头大汗,丝毫不知道身后周惟卿回来了。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抽动,勾出一个病态的笑,轻声问道:
“你要吃云片糕吗?”
汴京的天牢里,所有做错了事的犯人都是要先吃断头饭再上路的。
他本想直接杀了她,无奈自己今日心情实在是很好。
就让她再活一会儿吧。
夏桃茗顿住了,回头望着周惟卿。
他身姿如松如玉,脸上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很生气。
以为自己成功打开周惟卿心房的夏桃茗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