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长情说完他的计划以后,燕婉儿自然不敢再有异议。
“那婉儿着人去把那贱……那戈曳皎皎给带上来。”燕婉儿说罢就要撩开帘子下去,车驾厚重的车帘一被掀开,冷风便毫无预兆地灌了进来。
竟然已经有冷到刺骨的意味。
“等等。”子君长情叫住她,若有所思道,“既然是深情,那必然要让这份爱更痛更疼一些才足够刻骨铭心。”
子君长情说着,凑近燕婉儿的耳朵低声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听罢,燕婉儿以一种十分奇特的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家王上。
狗男人。
心头毫无预兆地出现这三个字。
燕婉儿不敢再想,按照他说的去做。
不多时,就见马车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子,燕婉儿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直到追到戈曳皎皎面前,两人方才停下。
大部队也只能在此处停下。
戈曳皎皎两只手加上面颊已经被冻到通红麻木,身上也是极不舒服,不过身为一个俘虏,不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并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这会儿看见子君长情衣衫单薄地跑出来。并且脚下连鞋都没穿,燕婉儿一手臂弯上拎着一件白色大麾,一手提着一双鞋,十分心疼地就要给他裹上大麾。
“王上,您一定要为这样一个女人伤害自己吗?她有什么好!不杀她,已经是仁慈!”
看着只着了一身内衫的自家宝贝王上,燕婉儿这心疼假戏真做。
子君长情只是倔强地看着马上发丝凌乱,十分狼狈的戈曳皎皎。
戈曳皎皎本是个苦中作乐的坚强性子,此刻看着子君长情待她如此这般,心头不是没有触动。
子君长情是真的喜爱她。
自是……江山太重,儿女情薄。
她不能因为这个男人放弃她的国,他亦不能因为她这个女人放弃他的国。
旁人的爱情只需要海誓山盟,他们的爱情需得拱手江山。
想到这里,戈曳皎皎微热的心再次冷了下来,只看戏一般看着这主仆二人,倒是越看越觉出几分趣味。
燕婉儿和子君长情两人,就像是阿娘在训斥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子君长情数次将身上的大麾抬手掀开,神情很是倔强与深情:“阿月如何我便如何,她如今在这里受苦,那孤就要与她受一样的苦。”
三十而立,子君长情这做法却和热血少年无异。
唉,他们的王上真是一个痴情种。
周围的兵士,尤其这里面还有不少女子,都为子君长情的深情感动不已。
再看看马背上的公主殿下,怎么面庞柔弱娇媚,却不见一丝感动心疼之色。
活像一条精致的死鱼。
“来人,把那女……给皎月公主松绑,带到马车里去。”
燕婉儿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子君长情忙不迭上前,抬手亲自将戈曳皎皎从马背上接下来。
被打横仍在马背上小半个时辰,身体早已麻木,一个神情恍惚间,戈曳皎皎便被打横抱在了子君长情怀中。
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