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精神一下像熄了火苗的蜡烛惨白下去,只是欢喜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你啷个样嘛,不好混啊,等你出来给我撑门面啊,恁高,你看。”
“......我暂时可能不转吧。”
“啧,你看,恁生疏整啷个嘛,头一天认识吗?”
“......”使信好愈发端正,实际这样的坐姿和神情都是这几年日夜磨练出来的,并不针对潘宏,相反这时见到旧友,似乎过往一切都释怀放下了,心头格外高兴和激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越是看到他与往日不同的变化越是惊讶和神奇,只是越有千言万语,忽然一刹那,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开始试着说话:“........我先前也转去看过老家的房子,我转去的时候房子都已经拆完了,都填平了,估计,她们在石塘那里吧。”
“你说你外婆生病是吧。”潘宏做出潘天发那样跟人推心置腹的姿态:“我当时正在高考,我都经常去看你外公他们啊,哪晓得你那时候去呢,后头才听说你转去过,那你后面没转去过吗,我前面还去看过他们,反正,其实假如你这边可以的话感觉你还是应该转去,离他们也近点儿,而且你完全可以再转去读书啊。你像我,我是一坐在教室里就开始打瞌睡,看到那些书我就想睡觉,哎,不是那个料,但是你成绩恁好,不读书亏不亏嘛?
你听到说王科没有?那个龟儿傻戳戳,把老子两个狗都打死了,我屋里狗不长眼睛跟着他乱跑,李拜子说他把它摁棕涧潭里淹死了,你们那狗也是,你们杀猪他们几个在石包上耍,也是龟儿那个傻戳戳,把狗儿从母猪圈那石包上甩下来摔死了。我真的是,想到就气,巴心不得捶死他!个人算不来命非要当观花婆,整点药把他老汉闹死了安逸了,个人也整到洞儿里面去了,关键赔的钱还一哈钻到王祥开包包里头去了,你说好傻嘛!这就是没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