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是为忠承没通知叶舒生娃满月的事,忠传自在心头估测一番,也关了电视睡觉去。可上了床却反反复复睡不着,一面想几姊妹如今的关系,忠信向来不管也不多问,生娃儿还是结婚,你通知我就来,不通知就算了。忠旭不晓得跟哪个生闷气,先头跟自己置一阵气,如今又跟忠承说不到一起,前些年一味亲亲热热的几姊妹如今都像不来不往,你没得我这个姐妹,我也没有你那些弟兄,想来净叫人不是滋味。
又想到这房子复垦,假如真要复垦,按席文华他们那个赔偿来算,至少二十七八万是有的,白天说与孩子的话不晓得他听进去了没有。前些年父亲说好这房子算她个人所有,与其他姊妹不相干,可真一点儿不拿出去也不像话,都是亲姊亲妹的,虽说没大钱,总是个人心意。
信好读书还得几年,学费生活费,以后还要结婚生娃儿,哎,这房子复垦……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手机,有一条信好发来的短信:要军训,不准带手机。算是解释昨晚为何打电话不接了,忠传的心便彻底安下来,一来从小乖顺,再一个学校,总不会他还能跑了,或者别人跑到那里去抢他吧。
时间眨眼就到八月三十号,离中秋还有一个星期,忠传还猜着老两口是不是要在上海过完中秋才转来,下午忠承就来电话讲两人明天转来,中午的飞机,到市里下午两点半。
“啷个信好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欸?我还说他是不是今朝开学报名喊他去接妈老汉呢,老汉说你说的他前面哪阵儿就到学校去了。我昨天打今天又打,一直没人接。还想喊他来把妈妈他们接到车站送上到三江的车欸,不然怕他们找不到头。”
“哪晓得他呢,恐怕是不是上课去了没注意,他前面一个星期就走了,他们要军训去得早些。”此时仍坚信不疑他还在学校里乖乖军训上课:“那他接不了的话妈老汉啷个整呢,我屋里也没搞干净,还有恁多谷子没抽完,烟也还在坝坝甩着。”
“我也恼火不晓得啷个整呢。”他还是惦记信好:“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还在军训,假如是军训的话倒真有可能不准带手机接不了电话。肯定要拿人去接的,光他两个啷个找得到头呢,不一定机场都出不了,还要做轻轨到汽车站去。啧——我再看吧,晚上或者明天我再打个电话看,实在不行,这边我把他们送上飞机,那边我找达儿哥哥到机场去接一下。”
“要得,再打个电话看看吧。”有心说找达儿不如叫忠信去,又怕忠信没有时间,耽搁他。
挂了电话,再给信好拨过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身上还揣那么多钱,可这回拨过去,直接就是客服的声音了,电话已经关机。
忠传警觉慌了神,连打几个都是关机,赶紧又给忠承打回去:“嘿——硬是怪气儿,我这里啷个一直打过去都是关机呢,你打说啷个嘛?那天他走送他到石岩去就没有接,后头还发了个短信说要军训不准带手机,这后面就再没打过电话。”
“怕他走丢了吗?”忠承笑一声,正色道:“我昨天打还打得通呢,就是没人接,那就有可能是他们军训不准带手机,可能他手机没电了,他带过去放恁多天肯定没电咯,正常,等他们军训完就好了。”
又听电话里老张也在边上打,也是关机,忠承又道:“他们大学有的军训是这样,就是不是在学校军训,有可能是在其他校外地区,然后晚上他们就野外露营睡外面,一般一个星期也差不多了,等两天看吧。或者你有没有他们老师同学的电话,问问看,有没有跟他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