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因为身体虚弱先进房里躺下了,施仁美则和弟弟一家聊天,后来家族里的堂新们也来了,围坐一堂说话热闹的很。
施怀安也很少回乡,和乡下亲戚们也不太熟,便也回房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施仁美帮忙收拾了一下房子,他要回城上班工作赚钱,否则一家人没有了生活来源,更不用说治病了。他留了一些生活费给弟媳,拜托弟弟一家照顾妻儿,然后和众亲友告别,坐上了回城的车。
施仁美走后,弟弟一家也要忙着上工赚工分,自然也顾不了秀芝。
在农村每个人每年只有六百斤谷子的定粮,除非村子里一年收成下来有富余,才会有分到其他的粮食,但分到每户每个人头上又不多了。
等施仁美走后,婶婶便不再那么客气,虽然施仁美说好每个月会给8元钱及粮票。
但她是能省则省,每天只是吃饭时会送碗稀粥和野菜之类的来,没什么油水。
正常人都吃得面黄肌瘦了,病人根本得不到什么营养,乡下唯一的好处就是空气好了。
汪秀芝精神好一点时,便会拿钱给怀安去供销社买点鸡蛋,肉之类的补充营养。婶娘见了难免摔盆摔东西,仿佛用了她的钱一样心痛。
秀芝就干脆客气地说:“我现在生病,怀安又小,这一段时间太辛苦你们了。你们家地里和家务事多也忙不过来,不好太麻烦你们,以后我和怀安就自己开伙,不用再送饭了……”
弟媳虽然面上显出为难的神情,但含糊一下便答应了。反正大哥每月的钱不少寄,活却不用她们干,她也求之不得,懒得伺候这个病秧子。
汪秀芝和弟媳一家分开过了,怀安每天要洗衣做饭,但她并不觉得累,只希望姆妈能快点好起来。
水缸里没水了,怀发便要去井边担水,她那娇小的身躯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肩膀被压得生疼,只好一小桶一小桶如蜗牛般慢慢提。
有时路过的大人实在看不过眼,好心帮忙提回去倒在水缸里,可这却让婶娘在背后暗骂她是小狐狸精,姆妈生病了还去勾搭别人博同情,此类闲言碎语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时施怀安得闲了,婶娘倒是酸言酸语的看不得:“俺们这里不养闲人,村里女孩子学懒了会嫁不出去,将来也不会得婆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