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寒潮来袭,带来了剧烈的降温,气温降到了2、3度。
殷笑很怕冷,李若风给她买了电热毯和电暖器。在物质上,李若风工作以后从未亏待过她。
殷笑自己也不缺钱,她子女众多,纵然没有对她特别慷慨的,但终归日子过得还好。
这个周日,李检明难得在家,傍晚时李若宏冲完凉出来,缩着脖子叫着:“好冷啊!”
李检明看了看他,语气难得地带点诙谐:“你真没用,那么怕冷,你看你姐,这么多年,无论多冷的天她都洗冷水。”
彼时,李若风正站在阳台上,她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对冲冷水凉,她早就习惯了,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最冷的时候冷水淋在身上,最初几秒钟身体都失去了反应,慢慢才感觉到冷,等冲完的时候就不冷了。
从她八岁从乡下来到城区住在李检明工作的机械厂里时,她就一直冲冷水凉,因为厂里没热水,别人都是自己带的炉子或电器烧热水的,但她没有。她住的是多人宿舍,更不可能额外用电。
李检明是很怕冷的,他自己的单人宿舍有炉,可以烧热水。
搬进这个新家以后,黎爱福是不可能让她用热水冲凉的,开始的很长时间,她每次去冲凉的时候黎爱福都会紧盯着热水器。
许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黎爱福一直认为她从乡下出来,是在享福,黎爱福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充满了忿满。
那两年多,李若风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生活上所有的琐事,李检明是什么都不做的。每天买菜做饭洗刷都是她一个人做,甚至买米买酱油都是她来。
那时她的学校很远,单程走路至少就要三十分钟,每天她要花两个多小时在路程上。
背着本就很重的书包,有时还要提一袋米,还有菜,要走那么远的路,其实她觉得很累。
中午和傍晚都要做饭,李检明的衣服也要她洗,等她回到自己宿舍洗漱完,再洗完衣服以后,才能写作业。
难熬的还有饥饿。
以前在乡下她倒是很少挨饿,因为她总能在山上找到好吃的野果,但是在城市里没有钱就什么也没有。
李检明每天晚上都给她规定要买的菜钱,不会有多的,她也从来不会私自用那些钱。如果李检明休息自己回了乡下,她有时候就会没饭吃。
她是很愿意去厂里的饭堂吃的,但是李检明不喜欢。
饭堂外面是几棵参天的大树,那是一个吃饭休闲的好地方,麻石和水泥做的桌椅,阳光透过高高的茂密的树叶照射下来,并不耀眼,夏天不闷热,冬天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