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的性命也可以保下吗?
鬼主静静地坐在桌旁,因南棠这句明显说给他听的话轻声嗤笑。
亲吻,挑逗,若即若离,她是那样擅长主宰旁人的情绪,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轻易将人拉下深渊。
可惜他弟弟是个傻子,当真信他只是去西晋躲清闲,情话是世间顶古怪东西,毫无成本却又勾魂摄魄。
鬼主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体内的邪魂因刚刚的交锋激荡,不住挣扎哭嚎着想从他身体里钻爬出去。
后颈至尾骨斧劈似的剧痛,像是要将他碾碎团揉连同神智一起吞没。
该是很难忍受的,可他面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他近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痛苦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只要稍有松懈便会将他拖回冥渊。
哪有什么邪魂尚能压制所以不急,他不急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饮鸩止渴的事他一早做过了。
“主人。”
杉灵的声音传来,一盏茶轻放在桌上,他抬手去拿,手背与一片衣袖相擦而过。
那是上好的魂纱,柔软轻薄,带了些脂粉的淡香,可鬼主眼神却是一冷。
“主人恕罪。”
杉灵想也不想便跪在地上,每次一和这五公主照面她运气便出奇的差,端个茶的功夫也能犯了忌讳。
与祝霄的随性不同,这位鬼主规矩甚严,向来不允半分触碰。
杉灵曾亲眼见过新送来的舞姬主动投怀却被顷刻打散魂魄,自此之后她都是能躲便躲。
鬼主看了面前人一会,没有说话。气氛凝滞,杉灵下意识捏住手边宽袖,早知道她就该换件有束腕的。
“衣服很漂亮。”半晌,鬼主轻笑了一声,抬抬手示意她起身。
杉灵哪敢当真,她重重叩了个头:“不敢,请主人责罚。”
鬼主的目光懒懒扫过她:“怕什么,我又不要你的命。回去领罚吧,记得躲着祝霄些,他近几日大约心情很差。”
他当然不会在这杀她,五公主那条疯狗正眼巴巴等着免费的魂魄。
“是。”杉灵缓缓吐出一口气,正想退下,就听他继续道。
“顺便问问,家里有没有合适的人能替你的位置,算我卖你父亲个面子,一天之内没有回信,新的青使我便自己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