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阁楼。
屋内,炭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白幽怜端坐在桌前。
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盯着棋盘,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枚白子。
沉思片刻后,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傅庆隆坐在对面。
眼神烦闷的看了一眼棋盘,随手抓起黑子就丢了进去。
他的棋风就像他自己一样,走的是莽夫流。
走哪是哪,毫无章法。
全然不顾布局与谋略,随性自由,纯粹粗暴。
几局下来。
傅庆隆被白幽怜杀的片甲不留,节节败退。
他气的面色涨红。
“啪”的一声将黑子重重拍在棋盘上。
霍然起身,粗声嚷嚷道:
“不玩了,不玩了!这玩意儿真费脑子,老子玩不来!”
白幽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轻轻放下手中白子。
抬眸看着傅庆隆,眼里透着一丝鄙夷。
“傅指挥使,你这般没耐心,如何能查出沈清河失踪一案?”
“这做事就如同下棋,你毛毛躁躁,如何成事?”
他语气清冷。
又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训斥。
傅庆隆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来自一个阉人的说教。
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满脸不屑。
“查案和下棋能一样吗?”
“下棋靠的是小聪明,查案是真刀真枪的干。”
白幽怜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哼,那你可就错了。”
“下棋需要稳步推进,每一步都要看仔细,方能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查案亦是如此。”
“线索繁杂,真假难辨,若不静心梳理,如何能揪出幕后黑手?”
白幽怜试图点醒莽撞无脑的傅庆隆。
可傅庆隆明显不领情。
他敷衍的点点头,嘴里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
心里却道:这阉人,就爱卖弄嘴皮子。
白幽怜还想再说两句。
傅庆隆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先一步说道:
“白都督!”
“我今天是诚心找你帮我出主意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我已经在这儿陪你下了一个时辰了。”
“你要是有办法就痛快说 ,别藏着掖着,行吗?!”
言语间,已经带了三分火气。
他本就瞧不起阉人。
何况,他如今已是锦衣卫指挥使,品级和厂督同级。
他凭什么还要听人说教呢?!
白幽怜脸色一沉,眼中寒意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