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啊,瞧这光景,只怕是要一直旱下去,庄稼都涸死了,冬天只怕更是难熬。”
桓漱石感叹着,眼里又有了忧愁。
荞麦觉得桓漱石真可怜,他总是因为各种不关他的事而难过,可她偏偏喜欢桓漱石,桓漱石能干,吃苦耐劳,他是村子里唯一的郎中,又会读书写字,还会吹笛,对孩子们也很耐心,对长辈更是尊敬。
娘说,枕流仙人定是大户人家里养出来的公子,荞麦却看着桓漱石手上的厚茧,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
“你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呢?反正冬天来临之前,你就又要离开了。”
荞麦突然这般说到,桓漱石目光一滞,埋头只管吃饭。
荞麦见桓漱石没什么反应,她有些气馁,心里满是挫败,不祈求得到确切的回答,她问桓漱石:
“郎君,你可想过找一个村子,找一个喜欢的女子,结婚生子,从此安家?”
桓漱石一怔,恰好起了一阵风,送来一丝清凉,也勾起了他美好的幻想。他回答道:
“想过。”
荞麦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她看向桓漱石,露出甜甜一笑。
田埂上走过几个年轻男人,他们老远就瞧见了荞麦和这个外乡人在一起,村子里所有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喜欢和这个外乡人待在一块,围着他叽叽喳喳。
他们朝荞麦大喊起来:
“哟,荞麦,又想着傍仙人啊?可惜仙人什么美色没见过,你硬往人家面前凑也瞧不上你。你就看看你这么倒贴,好仙人会不会娶你!”
充满恶意的笑声传得老远,桓漱石面红耳赤,慌张地朝荞麦解释:
“我不是……”
荞麦给了桓漱石一个放心的眼神,站起来朝着那几个男人吼道:
“自己生得丑,反嫌别人怪,难怪老大不小了还娶不到媳妇,自己撒泡尿照照,浑身黑毛活像只癞皮狗,你们连枕流仙人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几个男人在一片嘘声中离开,荞麦朝他们远去的身影大喊: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荞麦在桓漱石身边重新坐下,一扭头,却看见桓漱石低着头,整张脸到耳朵尖都红透了,两只手无措地摩挲着木碗。
荞麦的心霎时漏跳一拍,桓漱石为什么要害羞?是因为被人调侃,还是因为那句娶她的话?
桓漱石总觉得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他问荞麦:
“为何他们总是对我敌意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