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桓漱石讲完了自己的生平,他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笑,略显忧郁的目光望向君玙,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君玙和月老此刻已经完全被镇住了,他们听来听去,只听见一个傻子,被苦难打倒,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处处行善积德。
君玙似乎有些头疼,此刻他对桓漱石肃然起敬——
不愧是仙人之心,无怨无悔,慈悲度世,他不能理解,仙人之心就是抛弃怨恨,一味地行善积德吗?那岂非总有人可以如此?为何唯独出了一个桓漱石?
他总觉得桓漱石像缺了点什么,但他确实钦佩桓漱石身上那股子坚韧善良的劲。
君玙斟酌一二,问他道:
“枕流仙人,呃……我该为你哪里感到庆幸?”
桓漱石变成了灵魂之后似乎轻松了许多,至少比他故事里那个轻松。他笑了笑,道:
“我不知,可我很开心。”
月老简直要抓狂了,他凑上前去质问桓漱石:
“我受不了了,枕流仙人,你到底在开心什么?人间有时候像个炼狱一样,而你在苦中作乐,是吗?”
“算是吧。”
桓漱石道:
“你们说我有仙人之心,可我亦有七情六欲,二位仙长,仙人之心究竟是怎样的?”
君玙和月老琢磨一番,推测道:
“如你一般造福苍生,顽强不屈,无怨无悔,初心不改的人,便是有仙人之心?”
桓漱石闻言笑着,眉头有些疑惑地蹙起,轻声说了一句:
“怪哉。”
桓漱石突然抬眸,望向远处,目光哀伤。君玙和月老亦有所感,带着桓漱石的魂朝湖边赶去。
干涸的湖底,有一抹红蜷缩着,怀里还抱着一套绿衣裳,森森白骨被金绿喜服裹着,荞麦已经死去,面容洁净而安详。
君玙和月老被这画面震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