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出殡后的陈度回到悦客来客栈,马上就知道了今日发生在府衙里的这件事。他冷笑道:“好哇,欺人欺天,负国负民!上天要他死亡,必先要他疯狂!作吧,作吧,不作不死!”
当晚,陈度又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写得明明白白。还着重写了陶敏利用案件,借李旺性命,威胁刘希、刘奇父子,强占首饰店铺和走盘珠一事。特别写了今日上午发生在府衙大堂里的荒唐闹剧!
也是一群飞鸽传书,片刻没有耽误。
恍然过了头七,已是腊月十六日。刘希夫妻与苏瑞尚商量,马上要过年了,这上李厝的蚵壳屋出了两起人命,又是血光之灾,屋顶还被人头击穿,实是不祥,以致几个孩子伤病不得尽快恢复。特别是苏澜,依然是痴不痴呆不呆的,确实不适合再待在这蚵壳屋里了。要么去通判府邸暂住,要么在殿州城内赶紧寻找房屋,或租或买都行,目的是要赶紧把几个孩子带离这个不祥之地!毕竟这四个孩子,年龄加起来还不足四十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不料听到这个消息,苏澜突然疯疯癫癫地大叫大嚷起来,双手紧紧抠着蚵壳墙壁死也不撒手!任凭大家如何好言相劝,就是不答应。逼急了竟然几欲晕厥!
苏瑞尚看了,心痛不已,长叹一声道:“罢了!姐姐,姐夫!澜儿、源儿姐弟和李嬷嬷相亲,这是要守孝了!咱们应该成全了孩子的孝心!还有,毕竟丧事还只是头七,孩子们都带着重孝呢!过年过节的,到姐姐、姐夫你们通判府邸居住不太合适!再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急赶慢赶地,一来也相不中合适的房子,二来怕是房东也不肯租屋给我们。且待过年之后容我慢慢寻找吧!”
苏瑞尚沉吟了一下,又道:“眼下,咱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呢!李旺尚在牢里,不知道陶敏何日升堂?”
刘希也叹息一声道:“陶敏已经派人知会我了,说是此案不宜拖到明年,只怕这几天就要升堂了!”
刘奇犹豫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可恨那陶荣还到处宣扬,说是,任凭我刘奇如何铁嘴钢牙,翻云覆雨,都挽不过这案子,那李旺定是活不过小年!还说,过几天,大家就能看到斩首人头了!”
刘希暴喝道:“胡说八道!这勾绝人犯是要上报刑部、大理寺核准,呈皇上亲笔勾红,如何由得他小小知府自作主张!”
刘奇顿了一下,提醒道:“朝廷律法,倭寇、盗匪可以当场斩首,法不容情!若是陶敏构陷,把李旺……”
说到案件,尤其事关李旺性命,众人都是五内俱焚,面面相觑。商量着这事情千万不能让李旺夫妻知晓了,否则就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啦!
于是,苏瑞尚请林氏出面,私下找上、下李厝的里正和乡亲帮忙看顾李旺夫妻,千万不能再出意外!又安排给李冲夫妻送些鸡鸭鱼肉等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