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语中没有特意凸显的铿锵,可是在落下的一瞬,身后的河流像是听到某种召唤,翻江倒海的沸腾起来。
天上原本随风飘浮的云彩,也在同一时间滚动着的,咆哮着,向头顶上方聚来,像是军队的整装待发,在等待着行军的号令。
就是这样狂烈和肃穆的氛围,里面充斥着子阳做作的捧腹大笑。
你细细一听,会听到笑声里有特别明显的夸张成分,就像周氏的那种笑容一样,放纵,夸张,甚至扭曲。
但周氏笑容贴和,实在,有情理之韵,还夹杂着回味无穷的生活之痛,可子阳这里,完完全全的就是夸张的,耻笑。
只因北凛字正腔圆,冠冕堂皇的语气,配上他话语中有模有样的说辞,显得滑稽不已。
北凛自然知道子阳在笑什么,但没有理会,只是袖袍一挥,将滚滚河水和层层云盘散开,给了子阳一个白眼。
子阳嘲笑的,自然是自己汉德萨姆居士的名号,不过北凛不在意,他甚至高傲的将其解读为,无知和嫉妒的愚蠢表现。
这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北凛之前就叫北凛,虽然字号之说自古有之,但那个时候,古籍经典已经被当做腐朽的封建毒瘤而抛弃,所以人们那个时候只有名姓,而无字号。
可是后来有一段时间,社会上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众人在接受到从西洋吹过来的绅士之风后,变得卖弄高雅起来。
人们由此开始穿洋装,看歌舞剧,听交响乐,甚至在谈吐的时候,为了显得自己高雅,文字当中都要掺杂一些字母,来显得自己逼格够高。
大众尚且趋之若鹜的赶潮流,那些舞文弄墨的文人,自然不甘落后。
尤其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打牌洗脚,或者就是用屁股想一些进取思想,以着一纸文令的形式让大众唾骂的文人协会,开始了用屁股苦思冥想的重大研究。
它们用着内外结合的方式,将骡子和青蛙放在一起杂交,产生了一个新奇的物种。
那就是将已经当做糟粕丢掉的字号,重新捡拾起来,并配合上洋文,就像是一件中山装上打了一个黄金做的,镶着钻石的领带,并且他们为此新时代的,获得国家文学进步奖的产物,兴奋不已。
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中,所有人都开始盲目的给自己起字号,有些人不情愿,但不起不行,不起就是不团结,不起就是有反动思想,不起就是大不敬,不起就要抓起来严刑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