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让在柴侯爷的马车里当时情景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这便是柴侯爷无法自清的地方。府尹大人还在愁着郑守让的案子怎么断才好的时候,突然一位关键性的证人出现,郑守兵的弟弟,郑守让的哥哥,郑家老二郑守礼日夜兼程赶回来奔丧。
一到郑守让家里行过礼,郑守礼还来不及问京中近日有何新闻,喝过几口茶,就有别有用心的人过来向郑守礼探问他知不知道郑守让的死因。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郑守礼接口就说:“我怎会不知道呢!舍弟那心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了我母亲,前两年因外出经营劳累,突然狠了,大夫那时就说过往后一点不能辛苦,也不能生气,否则随时有性命之忧,我们兄弟三家人人都被大夫叮嘱过,那心疾畏寒怕冷,稍稍一费精神就会发作,我们夫妇那时就一再提醒让弟要当心着,平日里最好连门都别出,亲戚也别探望了,若是出门忙活点什么事,搞不好就伤及性命,那就太不值当了,外人又看不出来他好不好,没得一发起病来,把周围人都吓着了,我老母亲当年就是那么走的,这病一发作起来,不知道的,救都没法救。”说完又起身作礼感激四邻亲友过来帮忙辛苦。
郑守礼这番话可谓石破天惊,就像广平侯无法自清一样,郑守礼拿不清之言解不清之问,所有听到的人都炸开了,当时话就是在郑守让棺材旁边说的,郑守兵那时正好不在一旁,尹氏听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人和人之间不管有多少勾心斗角,百姓大众的传统美德没丢,这话等于叫索赔变成讹诈,郑守让是死的一文不值了。
话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的功夫,周围几条街都传遍了,府尹大人家里知道了,广平侯府也知道了,很快郑家就一败涂地。不撤是讹诈,撤了也丢人,不出几日,又有低级言官随口一参,郑守兵就回家“赋闲”了,那个一天到晚信口开河的尹氏,自此就天天躲在家里,连门也没法出,郑家迅速打理家产,卖掉仆从,收拾缩紧过活。至于那几个被府尹大人打过板子的刁家妹夫,吓得连忙卷铺盖逃离,免得被抓回去追责判刑。
柴侯爷顺利过了这条坎,这日和妻子楚夫人在家闲聊,道:“这一遍话过犹不及,结果实在是意想不到,此次大胜还是得益夫人聪明过人,能想出此妙计。”
楚夫人斜眼一笑道:“这算什么大胜,把人看糊涂的才是真傻子,这些话,不过就需要个人点明白罢了,郑守兵和郑守礼虽是亲兄弟,但那尹氏和郑老二家里的韦氏,两妯娌如同死仇,就算不得利益,韦氏也不愿意尹氏痛快,何况郑守兵一个五品官的月俸不过十六石,我花个五千两银子,叫郑守礼说什么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