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问:“木龙也没意见?”
宣逍蒙了一瞬:“……哦,没诶,听说它常年蛰伏,时常捣鼓自己的事,但从不搞事,最多出手帮一下忙。”
听此描述,感觉十分安分……不知为何,裘明脑海中跳出了吝啬茶树林之中的那条乌龙,但隐约间又觉得不对。
“当时的晖炅倒是心大……”
想来想去,裘明最终只能感叹一句。
宣逍不以为耻,甚至挺起胸膛,为之骄傲。
这段由魂球引出的谈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一群人三三两两地闲侃,侃过了珊瑚礁,侃过了浮藻泊。
船家行云流水般划桨,船只中途打了个弯,转一次体,贴起外海游荡一道弧线,向岛上返回,重入葳蕤的水上叶阵。
田田荷叶中央凝结露水,小藕歪头靠在旁边,花朵掰瓣吐蕊,还有葱郁深绿的根络翘出海面,一直延伸,直至留出颜色发黑、沾着淤泥的根须。
返回的路和原来的不是同一条,大叶子挤得密密麻麻,船头顶开一支支一株株,仍有其他的杆子拥来凑热闹。
只见它们宛如不嫌事大的人群,遮蔽住坐在船上的众人头顶的天空,尽数从高处好奇地俯瞰,在一船人的身上、脸上投下道道细长的影,鳞次栉比,络绎不绝。水上的杆子更不是干的,无论是杆子端的结节舒张开的叶儿,还是粗壮的茎上细密的绒毛,都蘸湿了,一经摇晃就朝四周无差别地抖水,仿佛淋过雨后抖搂的猫狗,周遭全得遭殃。
船上众人众兽无一例外,衣服、身子齐齐染了暗点,恰如正在沐浴一场小雨,魂球变成帽子后依然保留的纤细的毛更是戳停了水珠,好像挂了半边的透明糖葫芦。
突然,魂球变回圆形,像小猫小狗一样抖了抖毛,撅嘴叽了一声。
船家猛地转头,瞧着大变活球,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钱大勇笑着摇头。
裘明擦了擦自己,淡定埋汰:“别卖萌。”
“哼!”魂球转身,睬都不睬,又一次无视望眼欲穿的宣逍,投向陶海的怀抱。
陶海乐呵呵接住他,却不料鼻头发痒,一手抓住魂球撩开,朝无人处打个喷嚏:
“啊嘁!”
打完了,他用指头弹出一小团水,洗干净面部和手,又宝贝地捧住魂球。
魂球大眼盯着他:“叽?”你感冒了吗?
“没有,谢谢球哥关心,”陶海摸鼻子,笑得憨厚,“我只是不太习惯这么点小水珠子蹦来跳去的,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和水打交道。”
“叽。”没感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