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芝小姐一听爹爹遭了官司,顿时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没了主意,只能坐在家中,哭得梨花带雨,泪人似的。家中又没有其他亲人,幸好有个老街坊,是个姓宁的婆子。这宁婆子为人正直爽快,性格开朗,爱说爱笑,邻里们都亲切地称她为宁妈妈。宁妈妈听说此事后,心中愤愤不平,觉得方善是被冤枉的,便风风火火地赶到方家。
宁妈妈一进家门,就看到玉芝小姐哭得肝肠寸断,那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宁妈妈心中不忍,走上前去,轻轻拍着玉芝的肩膀,安慰她。玉芝小姐见了宁妈妈,就像见到了救星,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哭着央求她到监中探望父亲,看看情况如何。宁妈妈向来热心肠,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下来。
宁妈妈转身出了门,径直来到平县县衙。说来也巧,那些衙役和快头都与她相识已久,众人一见到她,便纷纷围上来,和她说说笑笑,热络得很。宁妈妈也不生分,和大家打趣了几句,便在众人的带领下,来到监中探望方先生。见到方先生后,宁妈妈先是关切地询问了他在狱中过得如何,又向旁边的衙役们说了些客气话,拜托他们多多关照。随后,她又打听官府审问的情况。方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自从我被抓到这里,刚要过堂审讯,不知为何,县官突然因为包相爷侄儿的事情,把我的案子搁下了。如今县官正为这事焦头烂额,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我的案子。”
方先生又挂念女儿,询问了玉芝小姐的近况。说着,他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字柬,递到宁妈妈手中,神情恳切地说:“我有一事相求。我家外厢房中住着个荣相公,名叫世宝。我见他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品行端正,又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与我女儿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求妈妈帮我玉成此事,牵牵红线。”
宁婆听了,有些惊讶,说道:“先生如今正遭此大难,何必这么着急定下这门亲事呢?” 方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妈妈有所不知,我家中房屋不多,又没有仆妇丫鬟帮忙照料。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住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遭人非议,惹人闲话。要是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他与我有翁婿之谊,玉芝与他有夫妻之分,这样一来,他便能名正言顺地照料我家中事务,别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主意已定,只求妈妈把这封字柬带给相公看看。倘若他不答应,就请妈妈把我的一番苦心向他说明白,我想他再通情达理不过,不会不应允的。此事就全仰仗妈妈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