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仓库改造成的临时“训练营”里,弥漫着汗臭与火药味交织的刺鼻气息。梁良置身其间,四周是一群面相凶狠、肌肉紧绷的亡命之徒,正对着枪支弹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他看似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枪械,实则内心在急速盘算。自为救林徽无奈应允坤沙加入这罪恶组织后,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上,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更会连累林徽性命不保。
“梁良,你这身功夫和机灵劲儿,在这儿可别埋没了。”坤沙大踏步走进来,皮靴踏在水泥地上,声响沉闷,犹如死亡倒计时的鼓点。他拍了拍梁良肩膀,目光里透着审视与期许,“今晚有趟‘货’要送,你牵头,办漂亮了,往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梁良心底一沉,知道这“抽送任务”实则是往罪恶深渊再迈一步,运送的必是大量毒品,可面上不露声色,微微点头:“坤哥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仓库深处,昏黄灯光被缭绕烟雾切割得支离破碎,毒枭坤沙坐在一张堆满枪械零件与毒品小样的桌子后,像一尊坐镇地府的恶煞,周围喽啰噤若寒蝉,气氛凝重得仿若空气都已冻僵。
坤沙抬眼,目光如两把寒刀直直刺向梁良:“梁良,今晚这活儿,是咱团伙命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说着,大手一挥,手下递上一叠纸和笔,“都给我写遗书,这道上混,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折了,也给家里有个交代。”喽啰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纷纷拿笔,沙沙书写声里满是惶恐与无奈。
梁梁接过纸笔,指尖触碰到粗糙纸张那一刻,往昔回忆如决堤洪水,汹涌将他吞没。他想起年少时,校园操场洒满阳光,自己却因厌倦枯燥课业,翻墙逃课,在街巷游荡,与伙伴追逐嬉闹,肆意挥霍青春时光。父亲得知后,怒目圆睁,扬起的巴掌终是没落下来,只剩声声痛心疾首劝诫,可那时他梗着脖子,满脸倔强,冲父亲顶嘴,吼着“不用你管,我有我的活法”,叛逆得像头脱缰小野马。
如今,深陷这罪恶泥沼,为救林徽佯装屈从,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往昔与父亲相处点滴,那些被他弃如敝履的温暖关怀,成了此刻心间最锋利的刺。泪水夺眶而出,砸在遗书纸面,洇开墨渍,他颤抖着手,写下对父亲愧疚话语,深知若此番任务有失,或是身份暴露,那留给家人的只剩无尽哀伤与耻辱,可开弓已无回头箭,为了正义归位、林徽获救,他必须在这黑暗中咬牙潜行,哪怕前路血泪交织。
夜幕低垂,像一块厚重黑布,严严实实地捂住了边境线上的秘密通道。梁良带着几个喽啰,押着满载毒品的车辆,朝着既定路线疾驰。车灯光柱劈开浓稠夜色,他紧攥方向盘,手心满是汗水,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计划步骤,如何既不引起团伙怀疑,又能最大限度保障无辜。行至一处荒僻山腰,按情报此处应有武警设伏拦截,果不其然,前方突然强光闪烁,数名武警如天降神兵,持枪高呼“停车检查,不许动!”喽啰们瞬间慌乱,纷纷拔枪、谩骂。
边境线上那荒僻的小道,月色被浓厚云层捂得严严实实,四周死寂唯有虫鸣偶尔划过,似在预告着不祥。梁良驾着满载“货物”的车,神色冷峻,双眼如隼紧盯前方,身旁几个喽啰聒噪不休,骂骂咧咧嘟囔着这趟活儿棘手,手上却不安分地摆弄着枪支,金属碰撞声在狭小车厢内格外刺耳。
突然,刺眼强光如利剑劈开黑暗,武警设伏的车辆与身影骤现,喝令声仿若洪钟炸响:“停车检查,双手举高!”喽啰们瞬间炸了锅,慌乱叫嚷,车窗摇下,黑洞洞枪口探出,肆意扫射宣泄恐惧。梁良低喝“别慌”,实则心急如焚,他清楚,此刻莽撞抵抗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让毒品全数流入市面,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