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间那朵悄然盛放的名为林徽的花,竟与队里的梁良有着过往纠葛。知晓这事儿的瞬间,一股子酸意就像失控的潮水,在心底肆意翻涌,将他平日里的沉稳理智都快冲没了。男人呐,骨子里那点自私的本能,在碰上在意的女人和身边人有牵扯的时候,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砰”地一下就炸了。更何况,他还是手握权力的队长,想给梁良使点绊子,那手段多得是,随便一拿捏,就能让梁良不好过。
清晨的第一缕光还没来得及铺满操场,嘹亮的出操哨声就划破了宁静。大家都麻溜地起身,整理着装、叠被子,动作娴熟又迅速,可梁良今儿不知咋回事,手就像不听使唤似的,那被子叠得皱皱巴巴,横竖都不达标准。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得他额头直冒汗,正抓耳挠腮呢,贵州萝卜瞅见了,二话不说,上手就帮忙整理。罗卜那双手在老家干惯了粗活,摆弄起被子来又快又利落,三两下就有模有样了,可到底还是耽误了些时间,等梁良奔到操场,迟到了整整一分钟。
龙兵站在队列前,眼睛一眯,神色冷厉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扯着嗓子就吼:“梁良,迟到了还挺悠闲啊!去,围着操场跑 50 圈,今天不跑完,别想吃早饭!”梁良心里头窝火,可也知道辩解没用,咬咬牙,闷头就开跑。
没一会儿,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就下起来了,雨滴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很快跑道就变得湿漉漉、滑溜溜的。别的队员都解散去避雨、吃早饭了,只有梁良还在倔强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溅起高高的水花,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儿上,眼神却透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林徽在办公室正整理着文件,不经意间抬眼望向窗外,就瞧见了雨中奔跑的梁良。那单薄又执拗的身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尖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顾不上拿别的,抓起一把伞就冲下楼去。
“梁良,别跑了,先去吃早饭,雨这么大,会淋病的。”林徽跑到他身边,举着伞遮在他头顶,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心疼。梁良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她,雨水模糊了视线,可林徽的模样却依旧清晰,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闷声说:“不用,我跑完这圈。”林徽急得跺了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队长就是故意刁难你,你犯不着拿自己身体赌气。”梁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跑完,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你别管我了。”
林徽眼眶又红了几分,咬着嘴唇,伸手拽住他胳膊,“跟我走,大不了我去和队长说,哪能这么欺负人。”梁良身形一僵,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林徽,心里头那股子倔强劲儿莫名就弱了几分,任由她拉着往食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