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宝两颊羞红,“公子可是受伤了?”
“无碍,小伤罢了。”他换好衣衫,漫步走了出来。
小首领忙将他迎入座中,递上美酒。他也不客气,一手端着美酒,嘴角荡起一丝微笑,一饮而尽,“看来,你们金龙帮生活着实滋润啊!”
小首领满脸谄媚,点头哈腰地提着酒壶,极有眼力见地给这位叶宫主地添了酒,惶恐不安地道:“让宫主见笑了,都是些粗茶淡酒,可入不得您老的法眼。”
叶寒凉大手一挥,他倒反客为主,极热情地招呼着众人,“咦,都站着干嘛?来来来,一起啊!喝喝喝!”叶寒凉一扫众人示意他们赶紧坐下,仿佛他们是他亲密无间的好友。
那些拘谨不安、束手束脚的小喽啰们,手持酒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大魔头的恐惧和敬畏,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惹他不满。
今日这大魔头,却一反常态,看上去如此和蔼可亲。那张俊俏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暖阳般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禁寒意顿生脊背发凉。他却悠然自得地端着酒杯,似乎很享受这热闹非凡的时刻。
那杯中的美酒佳酿,散发着醉人的芬香,甚合他心意。可那大锅里混浊的肉汤,虽则热气腾腾,清香四溢,他却连瞧也不瞧上一眼。
他这个人呀,十数年来,总是一个人独居一室,独据一桌,吃着独食。他早已习惯了那孤独滋味,那孤独便如陈年老酒,越品越醇,越饮越上瘾。
像他这样餐风饮露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在江上海上逐浪漂泊之人同吃一口大锅饭呢?那些粗人,漂泊不定,居无定所,粗鄙不堪。他和他们的世界隔着一重天呢!他怎么会把他的骄傲,他的孤独,展示给那些人看?那些人怎么配走进他的世界?
他坐在炉火边,极慵懒地曲着一条腿,手里提着粗瓷酒壶悬在膝下,看着那些人几碗酒几口肉下肚就将先前的拘谨一扫而光,他们推杯换盏,敞怀大笑,好像人世间就没什么事可忧愁的,他们怎么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舱内炉火氤氲,舱外风雨渐息。
那少年不知喝了多少壶酒,也不知喝了多少碗肉汤,也不知挽着几人的肩,称兄道弟了几多回。金灿灿的曙色跃入窗中时,他已经跟那些粗糙汉子横七竖八地倒在火炉之下,那口熬着肉汤的大锅还噗噗地冒着浓稠的泡泡。
金龙帮的小首领头刘虎痛欲裂地睁开眼睛,那一袭湖绿锦衣的少年正枕在他一条胳膊之上,脸色绯红,睡得正香。他躺在船板之上,一动也不敢动,吓得魂飞魄散。昨天晚上,他居然和这个大魔头把酒言欢。这大魔头不仅酒量极佳,话还挺多。这一晚上念念叨叨念个不停,不知在念着谁家姑娘的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