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还是沉默,假装已经睡着了,
“娘不想拖累你,虽然你不是娘亲生的,但淼淼呀,你是个好孩子。”母亲看淼淼没反应,悄悄地走下来,用棉衣盖上短了一截的被子,淼淼冻的没知觉的脚开始回温,“你没了娘,可以过得很好。”
一双粗糙得像鞋底的手,轻轻地擦过装睡的淼淼,泛起摩擦的红,淼淼又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定,自己是被爱着的,
淼淼捉过母亲的手,他没再装睡,“娘,你好好照顾自己,”他摩挲过母亲这双编织草鞋,草蚱蜢,草蝴蝶的手,手上不仅有撞伤,还有擦伤和割伤,“不要和自己置气。”淼淼用药膏厚涂一遍,他可以想象母亲做什么导致的这些伤痕,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以前在村里下地干活根本不输男人,后来丈夫死了,再嫁时,被指着脊梁骂,骂她不守妇道,不为亡夫守节,此时,前夫家克死丈夫的谣言愈演愈烈,母亲被逼着跳了江,
所幸,母亲最后活了下来,淼淼眼底冒出满溢的仇恨,又在母亲摸头时收敛下来,只是身体一直很虚弱,在寒冬,咳嗽的毛病一直不好,听咳嗽的程度,也许咳出血都有可能,
“我需要的只是您活着。”淼淼将接好的水递给他,只有冷水,淼淼的眉目又阴郁下来,母亲在他监督下,拿水润了润嗓子,
这个妇人被照顾地躺上床,“好啦,不要这么老气,娘都听你的,”她法令纹也深,年轻时很爱笑,“这个布老虎是谁送给淼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