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残阳将壶关城墙染作赭色，乔道清望着城头将倾的"郭"字旗，嘴角浮起冷笑。忽听关内传来闷雷声，二十辆塞门刀车破烟而出，车辕处伸出的三棱铁刺将云梯绞成碎片。
"掷火鹞！"刘慧娘白羽令旗挥动，城头飞起百只竹编火鸢。那鸢尾浸过松脂，遇风自燃，精准落在旋风炮的绞盘上。薛灿急令后撤时，唐斌率五百轻骑自暗门杀出，马鞍旁悬着的铁蒺藜网罩住整列炮车。
乔道清铁拂尘猛地击打令鼓，费珍的陌刀队立刻变阵为方圆。陌刀刃光结成铁壁，却见关胜赤兔马凌空跃过盾墙，青龙刀劈断中军大纛。纛旗倾倒时，太行山深处传来隆隆蹄声——山士奇的伏兵终于杀到。
暮色吞噬最后一道箭影时，乔道清退至十里坡。清点残军，折损竟逾三千。他望着壶关新树起的狼烟，铁拂尘柄在地面划出深深沟壑："传令聂新，今夜于鹰愁涧上游筑坝蓄水。"又扯下腰间玉珏掷给冯玘，"去泽州调硫磺硝石，我要让郭猛见识真正的火攻。"
壶关城头，郭猛扶剑望着遍地焦土。陈丽卿送来缴获的旋风炮图纸，其上朱砂标注的射程比现有炮车远出三十步。刘慧娘蘸着血水在墙砖演算，忽见星图异动："乔道清必在谋水火之攻，需防涧水倒灌。"
残月升上敌楼时，两军医官都在清点伤患。但见太行群峰默立，似在等待下一轮血色黎明。
乔道清的铁骑刚过落鹰峡，探马背插三支翎箭狂奔而来："昭德急报！梁山贼寇正在猛攻北门！"他勒住战马，铁拂尘扫落鞍前霜花。舆图上昭德城北的护城河蜿蜒如蛇，正是瓮中捉鳖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