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永远是陛下马前卒,但凭驱使。”玄平川跪下谦卑道。
“罢了,朕的后宫不缺一位侍君,良将难求,别埋没了平川的才华。” 凤衔珠看着下面的臣子还想再说什么,抬手道:“朕自幼顽劣,曾在雪山中受了寒气。与贵侍君婚后没有子嗣,未必是他的错。过几日,朕会广纳后宫,卿等也不必盯着他不放了。他柔弱不能自理,偏又是胆小多思的人,你们这样给他压力,朕心不忍。”
这话让全场沉默了,要说玄嘉禾身体不好,这是举朝尽知的。但看他能在玄家长大,稳居继承人之位,在夫人造反的情况下还在神龙帝的手下活下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而为了减轻玄嘉禾的压力,女帝连不孕不育的可能是自己都说出来了,爱之深可见一斑。
既然如此深爱,为何不立他为君后?
这个问题也是麟非时想问的。
凤衔珠是下达册封旨意后七日才踏入栖凰宫的,这座曾经神龙皇后居住的宫殿如今改成了他的寝殿。
院内是珍奇花木,仙鹤黄莺;宫内是雕梁画栋,贴金铸银;深海贝壳磨成的瓦落在琉璃瓦上,让宫殿熠熠生辉。神龙帝懂奢靡,凤衔珠没有特意让人冷落他,反而依葫芦画瓢给他了同等的待遇。这和昔日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曾经的那个世界中,他被册封后凤衔珠日日都要来陪他。可现在却能晾着他七天。身边伺候的人很多,宫女太监瞧过去一大群,实际上却是监视软禁他的。
每日除了下午能去御花园稍微逛一下,其余时间都不得出宫。但就算是短暂的透气也足够他听到宫中的议论。
玄嘉禾盛宠,陛下甚至愿意为了他说是自己不孕;拒绝了青梅竹马的玄平川入宫;夜夜都在梧桐阁安寝。
那些流言蜚语中都在议论一件事,既然如此,为何要立他这个罪人为君后。
他也想知道。
这一次和他梦到过的那些过往都不一样,凤衔珠从来没有如此沾着血腥踏平他固有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高高在上的俯视自己,而自己则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还不如昔日扮演穷书生时。
他就这么过了七日,在第七日的晚上,春恩局的太监来传旨,说是陛下今日要驾临,请君后准备。
本在疑惑中,是旁边的太监低声道:“今日初一,陛下守礼。”
“你的意思是本君不得宠,陛下不过是逢场作戏?”麟非时淡淡的一问,太监立刻跪下叩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麟非时没有再说什么,春恩局的人还在等着,明显是要给他“沐浴”。
曾经的他非常习惯这个流程,并将之视为一种寻常的过程。他出身士族豪门,被人伺候沐浴是家常便饭。
春恩局也没有怠慢他,一举一动都与他记忆中的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