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揽月阁,邱予初赶紧开始补写今日的讲义,一直忙到夜深人静才结束。
翌日,馥郁芬芳把幽幽的庭院溢满了,脆亮的蛙鼓、知了的聒噪、蚊子的低吟、鸟鸣的婉转,这就是夏的神韵。
日晒三竿,邱予初被院中密集的虫鸣吵醒,幽幽睁开眼,突然意识到什么,一看时辰,已是午时!
邱予初暗道:不好!翻身起来……
门外的沁雪听到屋里的动静,像是邱予初醒了,柔声喊道,“十公主?”
随后推门而入,看到邱予初慌乱地穿上外袍,轻笑道,“十公主,您别急,白公子已经让奴婢带话,昨日疲惫,您今日就歇着,他自己去逛逛!”
邱予初停手,恢复淡定,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沁雪端着水盆进来,按部就班地为邱予初洗漱。
“十公主,今日有何安排呢?奴婢看看给您梳什么发式?”沁雪透过铜镜看着邱予初。
邱予初闭目养神,昨晚写了太多字,头昏脑涨。
“那今日我去辟雍殿吧!”早点写讲义,也可以把江慕之的书还给他。
“是!”沁雪手指灵巧地在邱予初头上来回折腾。
“沁雪,桌上有昨晚买的酥骨鱼,你中午拿去灶房热热。”邱予初忽然想起来。
“是!”沁雪拿起两大袋酥骨鱼去灶房。
吃罢饭,邱予初收拾好包袱,准备去辟雍殿听学。
“民之所以为盗者,由赋繁役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廉耻耳。朕当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则自不为盗,安用重法邪!”
刚到书斋门口,就听见常遇青在讲学,其他学子有认真做记录的,也有发呆不知所云的。
江慕之就是后者,他抬眸一瞧,略微诧异,随即对她眨眨眼。
邱予初回以微笑。
常遇青讲了一段,转身过来刚好看到邱予初,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后继续讲道:
“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邱予初赶紧坐到位置上,拿出纸笔记录文章。不禁感慨:还是自己的生活充实些。
一节讲罢,休息片刻。
江慕之凑过来继续调侃:“怎么?今天没去玩乐啊?”
邱予初白了他一眼:“你的讲义中有好几处错误,啧啧啧,看来昨天没有认真听学哦?”
江慕之内心咯噔一下,仿佛自己深藏的心事被人说中一般,面色有些尴尬,偷偷观察邱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