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骤歇的黄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汪芷在巷口撞见项霆,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单薄。他校服领子竖着,却遮不住颈侧渗血的纱布,那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两人隔着积水相望,便利店霓虹在水洼里碎成星星点点的红色,波光粼粼,如同破碎的梦境。
“疼吗?”她伸手又缩回,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仿佛能感受到他伤口的疼痛。项霆突然拽过她手腕,将染血的纱布按在她掌心,温热血迹渗进掌纹,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俯身在她耳畔轻笑:“要不要再咬对称点?”那低沉的声音如同耳语,在她耳边回荡。
郑律师将文件拍在法院台阶上时,清脆的声响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灰鸽,鸽子振翅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特意选了汪芷值日倒垃圾的傍晚,镜片后目光扫过少女磨白的帆布鞋,那目光如同利刃,让她感到一丝寒意。
“三百页聊天记录截图。”他皮鞋尖碾碎飘落的槐花,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证明你长期造谣中伤吴记者。”
汪芷攥着U盘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青铜獬豸雕像,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项霆塞给她的金属片突然发烫,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掌心有些刺痛。她想起昨夜破译的加密文件——行车记录仪视频里,三叔正把牛皮纸袋塞给吴记者。
“郑律师知道七月十八号金茂大厦地下车库的温度吗?”她突然歪头轻笑,看着对方嘴角抽搐,那抽搐的表情让她心中暗喜。“行车记录仪显示21度,可那天气象局报的是34度呢。”
围观人群响起窃窃私语,那细碎的声音如同蚊虫的嗡嗡声。郑律师扶眼镜的手顿了顿,那细微的动作被她捕捉到。汪芷趁机踮脚贴近他耳侧:“您西服第三颗纽扣的监控探头,拍清楚我手机里的视频了吗?”那轻柔的声音却如同重锤,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暮色漫过法院穹顶时,天边的晚霞如同燃烧的火焰。汪芷在公交站数到第七十三只飞蛾,飞蛾扑腾翅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书包夹层里躺着项霆托人塞来的烫金请柬——项家明晚要举办慈善拍卖会,宾客名单里赫然列着三位主审法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