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市郊废弃工厂的野球场上,十二盏临时架设的探照灯将泥泞的场地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张魑弯腰系紧左脚的鞋带,破旧球鞋上的裂口被雨水泡得发白。
他站起身时,一米九四的身躯在人群中投下巨大的阴影,两百斤的体重让脚下积水飞溅,像头苏醒的棕熊。
";老规矩,不准换人,不准红牌。";皮夹克男人吐掉烟蒂,用鞋尖碾碎火星,";张魑,你盯死那个光头。";
张魑沉默点头,目光扫过对面阵容。
光头壮汉正冲他咧嘴笑,露出镶金的门牙——那是野球场上有名的";屠夫";赵三,专靠废人动作拿钱。
雨水顺着张魑的眉骨滑落,在紧绷的下颌线汇成细流。
哨声骤响。
开场三分钟,赵三就像辆失控的卡车撞向张魑。
他粗壮的小腿肌肉虬结,鞋钉狠狠踩向张魑的脚背。
张魑左脚后撤半步,右肩顺势顶住对方胸口,两百斤的体重像山岳般纹丝不动。
赵三踉跄后退时,张魑的脚尖已经勾走足球,一记四十米长传精准找到前锋。
";草!";赵三吐了口血沫,手背抹过被撞破的嘴角。
第二次交锋发生在禁区弧顶。
赵三抡起肘关节砸向张魑太阳穴,却在接触瞬间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手腕。
张魑俯视着矮他半头的对手,瞳仁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要玩阴的?";
话音未落,他骤然松手,赵三因惯性跌进泥潭。
足球此刻正呼啸着掠过他们头顶,张魑旱地拔葱跃起,额头将球砸向球门死角。
1:0。
场边响起零星的咒骂,赌徒们把钞票拍在积水的塑料布上。
张魑转身跑回半场,运动衫紧贴后背的肌肉轮廓随步伐起伏,像头巡视领地的猛兽。
当张魑第三次用膝盖顶开赵三的偷袭时,对方终于失去理智。
赵三从裤腰抽出甩棍的瞬间,全场哗然。
张魑却笑了——那是他今晚第一个表情,嘴角扯动的弧度让面部伤疤扭曲如蜈蚣。
甩棍带着风声劈下,张魑侧身闪过,左手擒住赵三手腕反向一拧。
骨骼错位的脆响淹没在雨声里。
记忆如毒蛇窜上脊背——那些被故意踢断腿的新人,那些在更衣室";消失";的奖金,省队教练捏着他母亲病历说的";合作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