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伤口再淡一点,免得他们担心……一周,可以吗?”傅青章问。
阮知点着头:“嗯。”
他的伤口已经拆线了,每天都在消毒,涂各种生长因子,医生交代,还是尽量不要沾水。
怀里的人哭得越来越厉害,跟找他道歉的时候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傅青章一瞬间就明白,他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想回家。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阮知的小心翼翼。
好像随时能吓破胆一样。
阮知本来就没有错,被他逼得回来道歉就算了,还每天提心吊胆地跟他生活在一起。
随便一件事情,都能让他变得脆弱。
“明天让阿姨给你准备吧。”
傅青章解释道:“陈阿姨被家里的长辈叫回去了,需要帮厨师打下手做糕点,以后有事可以找李阿姨。”
阮知顿了顿。
可是心里更难受了。
“嗯。”
……
第二天早餐,果然看到了剥好的石榴籽。
分量很多,至少有两只石榴。
装在通透的玻璃碗中,很是好看。
阮知眼眶有点泛红。
“谢谢。”
但这位阿姨看起来做事情更小心谨慎,她不敢居功,连忙道:“这是先生走的时候剥好的。”
阮知愣了愣。
随后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
为什么总让他这么纠结呢?
以前他非常喜欢傅青章,可是这人隐瞒他,让他成为一个又聋又瞎的第三者,各种拦截他的资源,让他伤透了心。
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也认命了,只想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性工作者。
他以为傅青章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人还是对他那么好。
他连憎恨都恨不踏实。
看阮知突然哭起来,阿姨有些慌。
刚好周应年经过,她连忙示意,小声道:“周管家……”
看到他们的反应,阮知回过神来,起身去了卫生间。
他现在已经不敢在卧室的被褥上哭了,有一点脏东西,全都要重新换掉。
虽然阿姨和周应年都没有说什么,一直任劳任怨,但他压力非常大。
住得久了,他逐渐知道傅青章是一个多么挑剔的人。
以前他做了很多在傅青章雷点蹦迪的事,这人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一直像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一样,包容着他。
可他们什么都不是。
阮知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哭得越来越难看,缓慢蹲下身去,收起胳膊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