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交汇处,青铜荆棘疯狂生长。阿福的尸体被荆棘贯穿,鲜血顺着尖刺流进镜胚,在表面蚀出工部监造的铭文。李寡妇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哭泣,瞳孔里旋转的阴阳鱼纹路与光柱共鸣。
"把孩子给我!"陈先生焦黑的手抓向襁褓。婴儿的襁褓突然自燃,青灰色火焰中传出镜灵的尖啸:"廿九归位!"
王守仁的青铜身躯突然坐起,胸腔血书迸发金光。光晕扫过之处,青铜荆棘寸寸断裂,浮棺中的尸骸化作飞灰。百姓们身上的铜钱斑片片剥落,却在皮肤上留下永久的星宿疤痕。
戌时三刻,最后一道血色光柱熄灭。悬浮的镜胚轰然坠地,裂成七块带铭文的碎片。王守仁的青铜像倚在残碑旁,右手维持着挥毫的姿势,墨迹未干的"心即理"三字正在碑面流淌。
陈先生跪坐在焦土上,看着自己半透明的青铜手臂:"我们...我们算活下来了吗?"
无人应答。夜风卷着铜腥掠过废墟,残镜碎片微微颤动。护城河底的暗渠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铜板的声响——那声音的频率,与众人新生的星宿疤痕共振,如附骨之疽般渗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