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山此时还在梁木上竭力地维持着平衡,他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蒙古包内的情况,黑暗中被子弹击中的枕头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浸染在卧榻上,形成了鲜明的血渍,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切场景都好似在回溯一般,先是血渍变淡,枕头上凹痕消失,再是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凌乱毛絮开始收拢,梁木上的弹孔消失,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毡布帘旁的风铃却沉寂了下去,背身鬼的灵异力量也似乎不见了踪迹,但徐稷山却依旧没敢从狭窄的梁木上下去,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徐稷山深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赢面只会越来越小,而且现在他的赢面就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纠结与痛苦之中,徐稷山走马灯似的回想起了不久前在这里遭遇的一切,仿佛失败已成定局,他索性下了最后一个决心,直接纵身从梁木上越下,蒙古包的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徐稷山环顾四周,一边向着蒙古包外走去,可是就在他即将推开毡布帘的前一刻,背身鬼的灵异气息骤然出现,来自背身鬼的侵袭已然到来,猝不及防的徐稷山想要往后退去,但毡布帘后却并不是出口了。
徐稷山直勾勾地盯着即将到达自己正后方的背身鬼,他只看到了背身鬼那如麻杆一般的小半个身体,但就在此时,悬挂在毡布门帘旁的风铃葱半空中掉落,就在背身鬼弯钩似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徐稷山后颈的前一刻,毡布门帘旁的风铃落地,随即是空洞的风铃声响起,徐稷山身后的背身鬼自听到这空洞铃声的那一刻起就一动不动了,仿佛是被定身了一般,空洞的风铃声在逼仄的蒙古包里的不断回响,愈演愈烈,而徐稷山身体里那股躁动的风化鬼灵异力量也在这一刻平息了下去,但风铃似乎并不是没有副作用,徐稷山感觉自身的灵异力量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层塑料薄膜一般,在平息下去的同时也被限制了大部分。
而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背身鬼那张一片虚无的脸,就如同有一层薄雾蒙在上面一般,如果季文昌在场就一定能够发现,这背身鬼脸上的那层薄雾竟然和阻击他的那些驭鬼者脸上的薄雾如出一辙,但就徐稷山回头看向背身鬼的前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停下动作,从怀里掏出一片折叠在一起的金箔,小心翼翼地把那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近乎破碎的风铃包起。
紧接着他才回头看向背身鬼,背身鬼那狰狞可怖的利爪似乎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几厘米不到,就在徐稷山站起身正对着背身鬼的那一刻,周遭的场景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徐稷山眼前一黑,当视野能见度高起来时,他已经又回到了鬼萨满的所创造的灵异空间之中。
而崔淮已经被鬼萨满的图腾吞噬到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来,崔淮脸色青灰,嘴唇紧闭,像是死去多时的模样,如果不是鼻息处微弱的起伏,徐稷山真会当他已经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