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宝钏越近,这味道越浓。
凤棠几欲作呕,朝丫鬟使个眼色,丫鬟也被熏得想吐,干嘛走到柴房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感受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顿时觉得活过来了些。
“姨娘找奴婢有什么事吗?”宝钏说话有气无力,看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动。
凤棠抬手捂住口鼻:“找你的确有事,还是不小的事。”
她之前没留心过宝钏的事,只知道宝钏一直没送去庄上,留在侯府里做一些苦差事。
那日得了兴国公府的消息过后,凤棠询问后才知,府中下人对宝钏积怨已久,给宝钏派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每日宝钏涮洗的恭桶抵得上两个家丁的数量。
下人们都是势利眼,不止给她活儿派得多,吃得也最少。
甚至有小厮夜里偷偷把宝钏从房里抬出去……打扫的婆子大清早地看见宝钏光溜溜地被扔在草丛里。
侯府家风清白,那婆子虽然厌恶宝钏,到底送她回房,又把事情往上报了。
报到凤棠这里的时候,她做主把事压了下来,说得是家丑不可外扬,再者,崔氏这和离妇罪大恶极,不必管崔氏陪房死活。
“奴婢这般模样了,哪里还能替姨娘办事,姨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凤棠道:“听说你从前就跟玉萦不太对付。”
“那又怎么样?”宝钏反问。
给玉萦灌药仿佛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对宝钏来说,却恍如隔世。
见宝钏依旧木然,凤棠道:“夫人被赶出侯府、宝珠惨死,你沦落至此,都跟玉萦有莫大的关系,如今她还是个通房,可在侯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你就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杀了她不成?”
凤棠眸光一动,朝自己的丫鬟瞥了一眼,丫鬟朝门缝外看去,确定没人,给凤棠点头示意。
“眼下世子不在侯府,是杀玉萦最好的时机。”
凤棠的眸光里带着狠厉,只是这般狠厉的话语,宝钏听了依旧淡淡的。
“姨娘既想杀了玉萦,又寻到了机会,的确应该下手,奴婢祝姨娘马到功成。”
蝼蚁尚且偷生,虽沦落到这份上,宝钏还是想活。
凤棠眼眸微眯。
不愧是兴国公府出来的大丫鬟,果真不好哄骗。
“我一个外人,当然使唤不了你,之所以寻上你,是因为要你杀玉萦,不是我的吩咐,而是崔夷初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