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炉钢水浇铸完成后，所有人都呼出一口长气，在工人们清理卫生的时候离开了车间。
离开车间后，所有人的脸色迅速变成狂喜，都蹦蹦跳跳起来。
全部设备由自己设计、组装，对他们而言，压力是巨大的。
以前虽然也设计了几种新机器设备，但那都是小的，出了问题也不担心，因为可以随时停下来修理，甚至可以推倒重来，今天的不一样，都是中型设备，并且大都没有见过实物（当然，秦淦西是见过的，甚至图纸都有），如果出了问题，浪费了投资不说，还会影响工厂投产时间，影响就大了。
秦淦西也是也很高兴，他虽然见过，也心中有数，但想象和现实是有差别的，显示是扎扎实实看到的，看到废钢、矿石等实物一步步变成一个个铸件，只要把这些铸件加工，就可以变成机床，心情完全不一样，很是喜悦。
五点五十，蒲友奇过来汇报结果：“今天一共铸造三千六百八十六个铸件，九个铸件不合格，五个因为模具和模具箱不合格，导致直接爆箱。”
钱森发笑着说：“等于是十四个不合格，相对三千六百多个，比例极低了。我们的试车大获成功啊。”
其他人听言也满脸笑容，纷纷点头。
三千六百多个产品，只有十四个不合格，不合格率不到千分之四，比配件厂低十多倍，确实是很好的成绩的，值得骄傲。
但秦淦西不这么认为，在二十来年后，有个六西格玛管理提出，追求的失误率要求在百万级，而他们现在才千级，意味着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过他没有给他们泼冷水，而是摆摆手，“今天试运行就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们确实应该感到骄傲，但问题还是出现了，有设备的问题，也有人的问题。设备的问题很好解决，人的问题就比较困难。”
“我知道，今天浇铸的铸件很多，所以模具和模具箱的准备很困难，钱副厂长，你们生产口要查一查，这十四次不合格，究竟是设备造成的，还是操作造成的。如果是操作造成的，那么要找出具体原因，是因为不熟练，还是因为时间紧，还是因为疲劳，或者是粗心大意，或者是别的。”
“你们不要小看这些原因，它们将是我们今后安排工作的重要依据，也是对工人们工作考量的重要方面。”
原本还很激动的他们，听到他这么说，马上把心神平静下来，越听越心惊。
自己还沉浸于刚刚取得的成绩，他却从成绩中看到了不足，已经着眼于未来了。
张立维和周毅发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不明意味。
对于当研究小组组长，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秦淦西在学术方面比自己强，后面一个产品一个产品的出，让他更加坚信了这种选择是正确的。
在李学佳很不给力后，他经常去找学校领导汇报，其实有自我推荐、替代李学佳的意思，但最终厂长职位落到秦淦西头上，让他郁闷了几天，不过他还是没有产生抵触情绪，对秦淦西安排的工作，都尽心尽力低去完成。
慢慢地，他发觉秦淦西在工厂管理方面的思路比自己更灵活，但又更明确，知道学校的选择是对的，他才是最适合的厂长人选。
现在又听到他这么说，内心深处那点执念全部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