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初颜只道“我不知道她们的家乡都在哪里,所以只能把她们安葬在了墨氏的墓园中。”
“我娘既然让我跟着你,那你在的地方便是我和我娘的家。”宜安顿了顿,问“姑娘,街上有人说大齐不会攻打巴剌族了,是吗?”
初颜笑道“墨殇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宜安低着头,摆弄着手指,“现在城外到处都是死人,若是再起战事,死的人怕是会越来越多。”
“吱呀!”宿缃推门而入。宜安似是受了惊的幼兔从床上弹起,捂着脸,低着头瑟瑟的逃出房间。
“这孩子的胆也忒小了点吧!”宿缃端了两盘糕点,放到外室桌上,“你带着她也是个累赘,我看你还是早点把她打发了算了。”
“吃了人家几年的饭,好歹没让咱们饿死。”初颜披了件外套,走到外室,“哪能说不管就不管。”
“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打打杀杀吧!”宿缃坐在椅子上,托腮叹了口气“这孩子本就相貌丑陋,这见不得人的样也不招人喜欢……”
“你我的样貌倒是招人喜欢,”初颜坐下,捡了个饼子,“招人喜欢就能过的好吗?”
“……”一股凉意把宿缃打了个透彻。
初颜咬了一口饼子,味道还不错。她咽了一口,问“墨殇呢?”
“去取阴符了。”宿缃顿了顿,声音压沉“那个……今早得到消息,张跛子死了。”
初颜将饼子咬烂,咽下,平静地问“怎么回事?”
“张跛子的儿子张岱渊被诬陷犯了倩代之罪,一审刚过便被草草处死。按照我朝律法,与张岱渊互结的五名考生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其中就有柳宗庆的儿子。”糕点的馅溺在嗓子里,甜的齁人,宿缃咳了两声“柳宗庆的儿子痴傻,继承不了老子的布号产业。听说那柳老爷子花了足足两千两买通了主考官。只要那傻子交了卷,那定是能榜上有名的。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下好了,他儿子的乡试资格被取消了,两千两银子打了水漂,那傻子十年内不能参加科考了。”
宿缃顿了顿,道“柳宗庆知晓后带人掘了张岱渊的坟,对着张岱渊的尸骨发泄了一顿后把尸骨扔到了张跛子家门口。张跛子看见后,一口气没上来,就没了。”
初颜咬牙,提着一口气,“柳宗庆可是真威风啊!”
“不过柳宗庆也得了报应,牢牢在手的五十万匹赈济棉布订单随后被人夺了去。”宿缃端着茶盏,猛灌了一大口,而后道 “听闻最终拿到朝廷五十万匹赈济棉布订单的是一个刚冒头的小布行。”
初颜问:“小布行?什么布行”
“听说叫高氏布行。”宿缃道“为了赈给各地难民防止灾民暴乱,除了赈粮,朝廷每年还会通过义仓拨发、地方收购两种方式筹集棉布、冬衣,运往各城。地方收购可是个油水颇丰的买卖,多少人挤破了脑袋连边都碰不上,柳宗庆也是通过姜毅向上头砸了数百两黄金才分到了一部分棉布收购指标。这高氏布行成立不过月余,听说和上面并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