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儿咴儿”,小棕的声音从门外传到屋里,吵醒了宿醉的姚骞,他翻了个身把头蒙住,又被尿意憋醒。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光裸的长臂在周围寻摸着,没扒拉两下就快速把手臂收回被窝,嘴里嘀咕着:“咋这么凉?哎呀,真麻烦!”
“有甚麻烦的?”云彦在一旁擦着脸问了句,“不想起就再睡一阵儿,没人催你。”
姚骞被动听的宠溺的声音取悦到,转个身,对着云彦的方向趴起来,两只手藏在被子里紧紧抓住边沿,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连下巴都没舍得露出一点,半是撒娇半发牢骚地说:“你不催我,尿催我!”
“呵呵呵,”云彦被他的话逗笑,走到床边弯下腰与姚骞视线齐平,瞅着他紧皱的眉头,“有那么冷吗?”
“有!”姚骞把脸埋进枕头里,嗡嗡地说:“要是你能替我就好了!”
云彦直起身隔着被子揉了揉姚骞的头,“替你尿是办不到了,倒是可以替你拿个尿壶!”
“才不要!”姚骞大声拒绝,“又不是三岁小娃!”
云彦坐在床边,看看被子鼓起的长虫,仍是觉得姚骞像个耍赖的小娃,但他没说,拍了拍翘的最高的半球,“要去茅房就快起吧!憋久了于身体不利。”
姚骞侧身躲过他的偷袭,鼻子里哼哼唧唧,“衣裳太凉了,跟冰片似的,要是有炕就好了,晚上脱了压在褥子下,早起保准热乎乎的。”
云彦叹口气,伸手从床角将姚骞的里衣捡起来,毫不犹豫塞进了自己衣裳里,用体温给姚骞暖衣裳,“那咱今天就回洛平吧,回家了干甚都随你!”
姚骞倏忽抬起头,眼白上翻看着云彦,“不是说再等两天吗?我还没去山里呢。”
“我正要跟你说呢,最近你怕是都进不了联山了——”云彦努力垂下脖颈,以免姚骞眼睛抬得太费力。
“为甚呢!”不等云彦说完,姚骞已经噌地坐起身,整个脑袋终于都钻出被窝,脖子也露出一大片,语气里已经充斥着急躁。
云彦早有预料,帮他拉了拉被子,遮住他的脖子,不紧不慢地说:“着慌甚呢,早上李八子来喂马,说这两天山上又多出许多新府军,几处进山的路口,都有那些人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