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不敢进山了吗?都说那里,那里有鬼。”姚骞眼珠极速转动,思考着可能出现的问题。
“大概不死心吧,雪化了,又蠢蠢欲动了。”云彦耐心安抚着焦躁的青年。
姚骞知道那些人不会死心,不论是为了人,还是为了枪,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们必会铤而走险。心里忍不住怨怼,“我前天就该进山的,要是去了,说不定现在——”
“现在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云彦语气变得冷肃。
“他们又不认得我!盯我干甚!”姚骞脱口辩驳,语气冲的很。
云彦也没忍住心中的火气,眼神冰冷,“这个时候冒着厚厚的积雪进山、年轻又硬实的汉子,你觉得他们会咋想你?”
姚骞一下子哑巴了,气势萎靡下去,心里自然地接话“不是靖原军就是抢兵器的呗!”云彦的担忧不无道理,可那么多过去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只能落个尸骨全无吗?叫他这个苟活下来的怎么安心?他一直没表现出对那些人牺牲的痛心,是用日后为他们报仇雪恨在说服自己,但收敛尸骨总是可以做的吧?
云彦无声喟叹,双掌微抬姚骞下颌骨,掌心搓了搓他黯淡无光的脸,使得姚骞看向他,温柔地劝慰青年:“不管要干甚,都不能憋着尿吧。”说完,从怀里掏出姚骞的里衣。
姚骞被云彦的体贴惊的忘了继续愁闷,瞪大眼珠看着这个把自己当三岁小娃宠爱的男人,任由他为自己穿衣,心里的震撼难以用语言表达。隐约记得昨夜回来也是这样亲手为他宽衣擦洗,顶着他的一身酒味,没有一丝愤怒和不悦,似乎对于照顾自己的事,他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熟悉熨帖的举止仿佛他已经做了无数遍,甚至比父母拉扯孩子更无微不至。
“还说自己不是三岁!”青年任凭自己摆弄的模样,惹得云彦小声嗤戏,心中其实正冒着腥风血雨,世上没有永恒的秘密,若是有朝一日被姚骞知道真相,又够判他一次死罪了。
自从洞房以来,姚骞觉得自己堕落了,连续好几天,不是纵情声色,就是饮酒作乐,集训班养成的好习惯都快丢了。因此,吃过午饭,好好喂了喂小棕父子,本想和它俩交流一番,奈何人家不理他。明明早上千呼万唤的,这会儿倒嫌弃他唠叨了,一个响鼻喷了他满手鼻涕,气的他拂袖而去。
小棕更是郁闷,它早上那是求云彦帮忙呢,不得已才低三下四,跟姚骞说,他又听不懂,白废话嘛!好在那人怕他吵到姚骞,爽快地应允了,此刻它们父子满心期待,不想被打扰。何况,昨夜这人还吐了它一身,害它顶着臭气整夜都没睡好,今早才有小二为它清理了一下,那股酸臭味熏的它想与他绝交,要不是看在他们都不错的份上,绝对把他扔到路边的沟里,冻他一夜,看他还喝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