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卡灵顿码头,陈东兴在12号集装箱顶发现被遗弃的沙漏。当他倒转计时器时,卡瓦略突然从铁架阴影走出,腕间的拜仁手表正播放全息投影——陈东兴母亲临终前编织渔网的监控录像。「每个网眼都是计算好的,」葡萄牙人扯开衣领,锁骨下的芯片接口闪着寒光,「就像每滴海水都逃不出潮汐。」
货轮启航的汽笛声中,陈东兴捏碎了沙漏。石英砂从指缝漏向大海时,他看清每粒砂都刻着基因编码。无人机群突然俯冲而下,螺旋桨气流卷起砂砾在夜空中拼出德文警告,却被探照灯照成血色:
「沉没的锚会成为新大陆的基石。」
医疗室的警报器骤然嘶鸣。张明月对着离心机里的样本发抖——卡瓦略的DNA链正在自我重编,染色体末端生长出船锚状突触。「他们在造人形罗盘,」她撕碎化验单,「足球员不过是承载导航芯片的肉体容器。」
黎明前的暴雨中,陈东兴撬开卡灵顿博物馆的地板。1977年的奖杯底座下压着本皮革日志,查尔顿爵士的字迹在霉斑间浮现:「真正的船长不畏惧断锚,因为他知道——」纸页突然自燃,灰烬被通风口吸走前,最后几个字在火光中显形:
「深海处自有新锚链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