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灵顿地下实验室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陈东兴的球鞋碾碎满地玻璃培养皿,基因编辑微生物的荧光黏液在鞋底拉出蛛丝般的细线。安切洛蒂胸口的金属树已开出齿轮状的花,每片花瓣都在播放不同年代的欧冠决赛录像——1999年的画面里,贝克汉姆的睫毛上粘着与南看台贝壳相同的荧光孢子。
「二十年前,慕尼黑的渔船。」意大利人扯断喉间的金属根系,声带撕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鲁尼的汗液样本,「我们被迫吞下嵌着芯片的沙丁鱼,你母亲的渔网……」他突然剧烈抽搐,瞳孔里浮出拜仁实验室的立体地图,海马体位置的红色光点正是陈东兴童年渔屋的坐标。
张明月踹开防爆门时,手术刀正插在拜仁主席的电子眼上。她的白大褂浸满荧绿黏液,腋下夹着的培养舱里,汤姆的半张脸正在微生物作用下重生。「他们在卡瓦略的肋骨刻了导航图,」她将培养舱怼到陈东兴面前,少年新生的眼球里映着慕尼黑地下河的走向,「每根骨缝都是通往实验室的暗流。」
南看台废墟突然升起浓烟。小女孩的父亲跪在燃烧的栏杆前,口琴吹出的已非旋律,而是基因链拆解的二进制代码。铁链熔化的红浆流入排水沟,竟自动凝结成拜仁实验室的通风管道模型——每处弯折都对应着陈东兴跟腱的旧伤疤。
欧冠奖杯陈列室的防弹玻璃此刻爬满藤壶。陈东兴用消防斧劈开寄生体时,发现真正的奖杯早已被替换成母亲用过的渔网梭。梭尖的锈迹在紫外线灯下显影出德文方程式,解算结果指向凌晨三点的曼彻斯特港——货轮离港时撕裂的夜雾里,卡瓦略的轮廓正如幽灵船桅杆般耸立。
货轮底舱的盐渍地板上,汤姆被菌丝裹成茧状。少年新生的左手正不受控地书写,指尖渗出的血在钢板刻满慕尼黑实验室的安防密码。「卡瓦略先生的心脏……」汤姆的声带裹着微生物黏液,发出诡异的混响,「是最后一块拼图。」
当陈东兴掀开货轮甲板的防水布,两千具嵌着芯片的曼联球员克隆体正在月光下列队。他们的球衣下摆绣着母亲渔网的纹路,瞳孔里的拜仁队徽随潮汐涨落明灭。卡瓦略从舰桥走下,锁骨下的芯片接口伸出光纤触须,正接入克隆体的海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