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雾气攀着床脚游走，在接触到曹悦垂落的发梢时，突然被神经介入戒吸收殆尽。
阳台传来玻璃碎裂声。
康宇冲过去时，只看到半个嵌着冰晶纹章的金属球正在融化，夜雨打湿的窗台上，某种低温保存的血液样本正在迅速氧化变黑。
“他们来过了。”康宇把韩雪护在身后，战术匕首从袖口滑入掌心。
医疗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所有光幕同时跳转到游戏论坛界面——置顶的玩家广告栏里，寒江雪三个字正在诡异地蠕动。
诊疗床传来布料摩擦声。
曹悦苍白的指尖动了动，未烧尽的神秘邮件残骸从指缝飘落，接触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六边形冰晶。
在全屋智能设备突然死机的黑暗里，那些冰晶发出幽蓝微光，映出天花板逐渐成型的卫星轨道图。
在医疗舱的淡蓝色光线中，曹悦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韩雪哭花的睫毛膏。
闺蜜正拿着游戏终端当镜子补妆，金属外壳映出她眼尾泛红的模样。
“退烧针刚起作用，别乱动。”康宇的声音从料理台传来。
他背对着病床切姜片，骨瓷刀在砧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案头堆着七八个撕开的暖宝宝包装袋。
曹悦抬手去扯静脉注射贴，被韩雪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再逞强信不信我把你的游戏舱密码改成圆周率后十位？”说着，她把温热的蜂蜜姜茶塞进曹悦手里，杯底压着一张便签纸——是张昊破译的冰晶纹章密码矩阵。
全息投影在杯口荡漾开来，康宇的倒影突然出现在氤氲雾气中。
他端着药膳粥转过身，黑色高领毛衣沾染着厨房的暖光，与游戏里银甲战神的形象微妙地重叠在一起：“论坛讣告新增了三个玩家，都是上周参加过极地副本的。”
瓷勺磕在碗沿的脆响让曹悦手指一颤。
她掀开电子毯就要下床，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警报红光，医疗舱底座弹出固定带将她轻轻束住。
“放开！他们清除数据的速度比我们快十倍！”曹悦扯着固定带，后颈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退烧贴。
记忆闪回到昨夜昏迷前看到的卫星轨道图，那些冰蓝纹路与张昊传来的气象云图完美契合。
康宇把粥碗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红枣枸杞在汤匙的搅动下打着旋：“你昨天心跳停跳警报响了两次，现在去游戏舱就是送命题。”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匕首的皮鞘，那是今早从入侵者手里夺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