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路途上鹤言也就一刻未敢停留。
进入王都已是黄昏,鹤言独自进了将独自进宫,她让叶清冉找个歇脚的酒店等待自己。
鹤言推开君王寝室的房门,只见往昔静谧的房间里挤满了老臣,他们都面露忧伤。
“是两洲…总督…来了吗?”
君王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是沙哑,随后那围着的臣工便给鹤言让出一条直达床边的道路。
鹤言缓步来到了他的床前。
他望着骨瘦如柴的君王,只是身上散发弥漫的腐臭味就表明,他真的已经到了垂危的时刻。
满是褶皱的脸上已蒙有着一层薄薄的黑烟,双眼也似空洞般晦暗无光。
就连窗外,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黑鸦,在诡异的鸣叫着。
“你…可算来了…”
上次相见时君王虽不是生龙活虎,但还是能够正常言语的。
看来是回光返照已过,气数已尽。
“洺漓…你先…出去,爷爷有话…要跟大臣们说…”
“爷爷…”
鹤言的注意力一直在衰弱的老人身上,所以也就没能察觉到在他身侧跪倒在床前以泪洗面的少女。
“快,快出去吧…”
“好…”
洺漓擦了擦泪水,随后缓缓起身走出了君王的寝室。
当房门被再度关上,老人又低沉无力的接着道。
“在这的官员…都是我的心腹…可在如今的局面下,真正掌握实权的只有鹤言… ”
好似一掰即断的手指慢慢指向了鹤言。
“你们大家…今后都要尽心竭力的帮助鹤言…他是我大洺,最后的希望…”
“君王,我们一定会匡扶大洺的。您一定会看到大洺的再度兴起的!”
老臣们无不掩面而泣。
鹤言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依旧保持着冷淡。
“鹤言…”
“您说吧。”
“你知道…我此刻,最担心什么吗…”
鹤言再清楚不过了。
“您现今的状况被其他洲的总督得知。”
虽然有些是非常微小的动作,鹤言却还是看出君王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必须劝住一个人…”
“公主殿下。”
鹤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群臣有些惊讶。
“将一切…寄托于你,将是我…这辈子最为明智的决定…”
君王的话语显然说明鹤言是答对了。
“她是个孝子,绝对不容许我随便就被安葬…可,事情一旦闹大…其他总督也就会知道我去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洺漓…”
“我不任由她胡来的。”
老人像是放心了般,僵硬的身体顺着枕头慢慢下滑。
“最后,你要善待她…假如日后,你想要自立为王,取她而代之…只要你不伤害她…好好的待她,我在九泉之下,也会万般感激你的…”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做的。
“放心的去吧,我是绝对不会有觊觎之心的,我对这个位子,从来没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再没力气说话的君王轻喘着,眼角也溢出了滴充满悔恨的泪水。
“公主殿下!”
鹤言朝门外大叫一声,被唤到的公主便焦急的推门而入跑到了床前。
此刻的老人已脸色苍白,瞳孔无光。
他的生命宛如黄昏的余晖,悄然的消逝在了夜幕中。
窗外寓意着不详的黑鸦惨叫的越发激烈,就是像一场悲鸣的乐曲,送走乘鹤西去之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