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十一不知道说什么。
从之前的交谈中,戚十一已经猜到白沙街疯人院存在某些阴暗面。但她并没有去了解具体情况,自然也没有相应的概念。
如今看到了一篇孤儿留下的日记,明白所谓的服药意味着什么,后果又是怎样。
对此感到头皮发麻的戚十一想安慰,都不知道从何安慰。
在场两位幸存者都对日记的反应不大,顶多是有些唏嘘。这让戚十一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实际上,疯人院的幸存者并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爱丽丝看穿了戚十一的心思,
“能够活下来的人都或多或少完成了初级的自我疗愈,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其他。”
“至于没能活下来的孩子……他们也收不到迟来的幸福了,唯有将始作俑者送下去,才能略微宽慰长眠地底的灵魂。”
弗洛里安诧异看了眼爱丽丝,不知道想到什么,快活道:
“自我疗愈?哦,你是说顺着心去做某些事吗?那我确实做到了。很好,我喜欢自我疗愈这个词!”
“需要的是其他……”
戚十一轻轻念了一遍,茅塞顿开道,
“所以皮尔森没有说错,你们确实想要那个神父的命。”
爱丽丝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弗洛里安更是神秘一笑,意味深长。
爱丽丝不得不承认,奥尔菲斯这组实验设计的非常好。
无论是艾玛的军工厂,还是多洛雷斯的疯人院,通用的是一个主题——“复仇”。
而恰好,他给两边准备的惩罚执行人,都是一位早已死去的受害人。
一分为二的庄园,同时进行的两场实验,几乎完美对应的人员配置,除了……
“我当时应该盯紧皮尔森,不给他溜走机会的。”
戚十一说,
“这样,我们就可以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搜出来的线索,看他是否还坚决的维护那位神父,是否还不惜与我们决裂了。”
“皮尔森先生的选择确实引人遐想。”
爱丽丝垂下眼,
“或许这里的主人也想知道,当不顾一切攀附的真相违背了最后的良心与底线,皮尔森先生会怎么选吧。”
“他既不属于彻底的受害者,也不属于绝对的加害者。皮尔森先生现在就站在中间的灰色地带,随时可能迈入纯粹的恶,但他身上始终还有一些掺杂着灰的白。”
两人对克利切的讨论告一段落,继续探索房间。
这里摆放的床铺实在是太多,太乱了。几人又忙活了一通,除了那张日记,什么都没有找到。
弗洛里安累出了一身汗,看着搜索进度才到一半,开了个玩笑:
“感觉我们能找到第一张日记都是幸运的了。这里陈设太杂,还都是大型家具。别说我们三个人了,鬼都会绕上几圈,一无所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