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应该知道,";他用生硬的官话慢慢说道,金表链在烛火下晃出蛇信般的光,";那三艘蒸汽船装着给太后的生辰礼。";
雕花窗外炸响惊雷,林婉突然伸手按住剧烈震颤的琉璃灯。
跳跃的火光将她侧脸映在蒸汽船模型上,那精巧的黄铜烟囱恰好抵住她画着紫麟花的眼尾:";所以它们此刻还停泊在公海,不是吗?";
当契约书盖上海关火漆时,暴雨正冲刷着码头青石板。
林婉站在廊下看伙计们搬运番邦运来的钢制铆钉,发间步摇突然被风吹得转向东南——那是王府别院的方向。
她抬手扶正发簪,指腹不经意擦过耳垂上已经结痂的咬痕。
浓雾弥漫的巷口,楚皓的玄色披风扫过墙头忍冬藤。
他摩挲着剑柄上新添的漕帮铁屑,目光掠过林婉颈后若隐若现的紫麟花胎记。
暗卫呈上的密报还带着血腥气,上面详细记载着马会长今夜要在城隍庙密会的人名。
暮色漫过王府飞檐时,楚皓正用匕首挑开第三封密信。
烛火将他的轮廓拓在青砖墙上,剑眉压着的那道旧疤随着烛芯爆裂轻轻抽动。
暗卫跪在屏风后汇报商会元老近日动向,说到";陈掌柜收了南洋三箱龙涎香";时,匕首突然钉入紫檀桌案三寸。
";把西郊马场的红鬃马送去陈府。";楚皓抽出染血的密信在烛台上点燃,火苗舔舐过";紫麟花";纹样的火漆印章,";就说王妃念着陈老夫人腿疾,特寻来大食国的药油。";
暗卫领命退下时,檐角铜铃正撞碎一缕月光。
楚皓抚过剑柄缠着的茜色丝绦——那是去年端午林婉系在粽匣上的——沾着铁锈的指腹突然被丝线豁口刺出血珠。
他望着血珠滚落在漕帮暗桩名单上,某个名字被晕染得模糊不清。
商会账房内,林婉正将算盘倒扣过来轻晃。
三粒刻着";楚";字的玉珠子从夹层滚落,撞在昨夜收到的匿名信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