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桌上摊开城防图,别说,锦衣卫绘制得非常详尽,难怪太祖时期大臣私会都能被制成图册,锦衣卫回血趋势越来越足了。
一两刻钟后,在场人等对天津城防都有了基本概念,曹变蛟率先拱手:
“陛下,我军无力攻打几处水门,李贼虽兵多粮足,然布防分散,若集合优势兵力攻打西门或北门,其余各门佯攻,胜算并非没有,臣愿充当先锋官!”
“陛下,曹将军所言极是,孙副将与曹将军同我部合兵后,儿郎们已休整数日,禁军火器犀利,军中将士战意正浓,完全可以一试!”
刘文炳随即发声,两个少壮派摩拳擦掌,即便没有详细方略,不过大方向都说到了该做的事上,崇祯当然不能泼冷水。
“陛下,此战耗时越久对我军越为不利,然攻城战消耗颇大,臣以为仍须从长计议,切不可冒险为之!”
孙应元接着拱手,言下之意想尽快解决,但也顾及到了后果,作为京营副将,考虑问题显然比曹变蛟刘文炳更全面。
“陛下,我军当下兵力三万余,然万余骑兵只能机动配合步卒,无法直接参与攻城。
神机营未携带重炮,火器也为老旧火铳,如此,攻城重任便落在五军营数千步卒及禁军万余将士身上,然禁军同样无重炮,臣以为万不可贸然出击...”
何可纲拱手作揖,接连发表着相应观点。
崇祯不住点头,何可纲说得很对,此人在辽东没少经历防御战,优点为擅守,明显分析了双方优劣,显得更为谨慎。
“陛下,白天攻城伤亡势必更大,臣以为应以夜袭为主,尽量减少我军消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臣已作好不成功便成仁之打算,请陛下定夺!”
周遇吉语气铿锵有力,已考虑到了最坏那一层。
崇祯没有吭声,武将们说得都没错,官军既无重炮,兵力也不占优,就近也无可战之兵抽调,战事还不能拖得太长,似乎唯有强攻一条路可走。
自古以来但凡攻城,兵力一般都要高于守军一两倍方可,有的甚至三倍以上,而己方兵力只有守军的不足六成,即便禁军火器犀利,可这不是野战啊。
不过天子终究是天子,牛逼可以靠吹,火车却得车头来推,岂能白白给叛军送人头,早在前些日采取的部分措施,就已为今日作出铺垫。
当然,崇祯作为决策者,需要先集思广益,在众多利弊面前进行决断,如今武将们都已发表意见,该把方案掏出来了。
顿了顿,崇祯望向范景文。
“范爱卿,你来说说这仗该怎么打,好让朕的武将们心中有数。”
“臣遵旨!”
范景文从怀里掏出一张舆图,将其和锦衣卫提供的城防图放在一起。
“诸位将军,水师一部在七月底就已去往福建运粮,本次运回粮米一万八千担,陛下在回京之前,就命黄总兵务必于九月初一前抵达天津外海。
军机处收到陛下旨意时,向黄蜚增加了一道命令,大明水师从登莱尽出,随时准备攻打天津!
水师现有可战战船200余艘,黄总兵不足两个月时日,就已购买若干新船,整训招募儿郎数万,除开宁锦一线海防外,登莱可出兵近4万,三四日之内必有消息!”
啧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曾想圣上还有这个杀招,方才一切担忧瞬间踏实不少。
见天子笑而不语,武将们都知道,接下来又有好戏可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