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李弘济召集一众盟友骨干议事。
傍晚时分收到外围府县传来的消息,天子御驾前来此地了,京师留下的探子也差不多同时送来情报印证。
李弘济心头火冒三丈,将手中报纸捏成纸团,一副咬牙切齿。
“李兄息怒,朱皇帝亲征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兄切莫动怒!”
徐允祯作揖安慰道。
“是啊侯爷,我军早已做好迎战之准备,那朱皇帝即使三头六臂,又能占到多少便宜,侯爷安心!”
梁廷栋谄媚地拱手。
李弘济望了在座人等一眼,深呼吸几口,试图缓和心中那份紧张。
皇帝虽然年纪轻轻,不过那份天子威严带给反臣的震慑,难免让他心惊肉跳,他不相信在场盟友们没有心理压力,只不过聊以慰藉罢了。
“父亲大人,昨日朱皇帝就已出发,按行程当下已与何可纲合兵,禁军余部只有9000,总共一万二上下,合兵后官军也就三万余人,天津城固若金汤,他朱皇帝的底气在哪里,就凭他的天子身份吗!”
李弘济捋了捋胡须,作出思考状。
自己这儿子十多岁就进入京营当兵,从小熟读兵书,兵事方面比他这老子强,绝非纸上谈兵之辈,心头一下子安稳不少。
“述儿你继续说。”
李祖述向父亲微微拱手,随后面向众人:
“诸位,四大营早已今非昔比,朱皇帝练兵很有一套,装备之新式火器威力巨大,然朱皇帝之理念乃偏向野战而成军,却忽略攻城拔寨。
禁军自成军之日便未配置重炮,何可纲当初仓促出京师,保定、河间、永定三府外派之京营兵同样如此,京师城墙上那几十门红夷炮并无运至前线迹象,晚辈方才一直在思考,朱皇帝到底意欲为何?”
“小侯爷,以本官对朱皇帝之了解,此人敢于冒险,然三万余兵卒中骑兵就占近五成,在天津城墙面前好比以卵击石,他朱皇帝舍得所谓新军烟消云散吗?梁某实在琢磨不透。”
“梁大人所言极是!”
李祖述微微俯身,一副很尊重人的样子,继续发表他的高论。
“诸位前辈,周边府县并无可战之步卒,卫所军倒有一部分,朱皇帝裁撤都还来不及,显然不会调用。
即便月初往山东之两路天雄军北上,也仅有一万,辽东账面上二十余万兵卒云集,实则有多少诸位心知肚明,李某绝不相信,朱皇帝宣府虽获大胜,辽东方向不可能一点不顾及。
他那组建的所谓北方野战军,哪怕回撤内地,时间根本来不及,朱皇帝不可能随意更改北征意图,我方兵力比朱皇帝高出一倍,刘泽清只要不出意外,三日之内必定赶到,我军如虎添翼。
因此李某认为,天津固守一两个月毫无问题,待京师彻底陷入混乱,各路官军齐聚之前,我等再撤不迟。
到那时我军后方稳固,还可趁乱寻找到新战机,抽派一路围攻京师也不无可能,各位别忘了我军之优势,但凡运河之中任何一城被我方固守,就拿住朝廷七寸,我等除开刘泽清,还有山东与江南士绅支持,两地卫所也可囊中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