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归元谷的寺庙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宁静而神秘。李昊坐在蒲团上，面对渡空禅师，内心仍然回荡着幻境试炼的余波。
他的心绪复杂，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思绪交织，但其中最清晰的一点，是他开始意识到，真正的桎梏，不止来自外部世界，还来自于他自己。
渡空禅师轻轻敲响身旁的木鱼，声音清脆悠远，回荡在夜色中。他闭目静坐，仿佛万事皆已明了。
“李施主，世间有三种‘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悠远，“一者，执妄；二者，幻妄；三者，心妄。”
李昊神色微动，静静聆听。
“执妄，乃是执着于自身所认知的世界。你相信世界是黑白分明的，认为系统是桎梏，反抗是唯一的路，但你是否想过，这或许是系统刻意安排的‘剧本’？”
李昊的心头微微一震。
“幻妄，则是虚幻之妄。你所看到的景象，你所经历的一切，可能并非真正的现实，而只是‘被塑造的体验’。”渡空禅师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李昊却感到一股寒意。
是的，他的世界，本就是虚拟构造的。
他所触碰的一切，可能只是程序的设定，甚至连他的痛苦、愤怒、渴望，都是被操控的数据反馈。
“你以为你已经觉醒了，可你可曾想过，你的每一步，都可能仍然在系统的掌控之下？”渡空禅师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剖开李昊的心灵，让他意识到一个从未深究的问题——
他，是否真的“自由”了？
李昊的拳头微微收紧，他一直以为，自己靠着“现实篡改”已经走到了常人无法触及的层次，可如果连他的觉醒，都是系统计算之中的一环呢？
渡空禅师并未停顿，而是继续说道：“最后，心妄，即自身妄念。你的过去，你的未来，你的愤怒，你的执念——它们是否真正属于你？又或者，是你害怕失去自己，才强行抓住这些东西，拒绝去看破它们？”
“你因何愤怒？因何痛苦？因何渴望自由？”渡空禅师盯着他，声音仿佛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李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挣脱束缚，但他从未真正思考过“自由”意味着什么。
他的愤怒，真的来自于自身吗？还是因为系统刻意让他看到了虚假的希望，又让他体验到了痛苦，才激发出这股执念？
他的恐惧，真的属于自己吗？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刻意塑造了他的不安？
“如果你的一切都是被操控的，那你又何谈‘自由’？”
李昊的心猛然震颤，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渡空禅师轻轻叩了叩木鱼，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当你放下‘妄心’，你才能真正看透‘自己’。”
幻境试炼：破妄
渡空禅师轻轻抬手，李昊的眼前世界再次破碎，他的意识被拖入了一片幽暗的世界。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无尽的高塔之中。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阶梯，一层叠一层，向着未知的高处延伸，而在高塔的最顶端，一道光芒微微闪烁。
李昊明白，这便是“通往自由的路”。
他没有犹豫，迈步向前，沿着螺旋阶梯不断攀登。但奇怪的是，每当他踏上几层阶梯，整座塔便会微微颤抖，而阶梯也会开始不断变幻。
他回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
自己仍然站在原点！
“这是怎么回事？”李昊微微皱眉，他再次尝试攀爬，但无论如何，他总是会回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