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应乾在登基后,为了巩固皇权给了许念太多权力,随着弹劾许念的奏折越来越多,已经渐渐的对她生出忌惮。
两人密不可分又互相防备,矛盾终于在这次的导火索后彻底爆发,直至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阿汝?”宋云徽连唤了几声,才把许念从回忆中唤了回来。
然后她握紧手中的茶杯道:“没错,当初我反对和西齐国开战,除了不想边关百姓受苦,也是因为大越的军队缺少必要的军需,一旦开战胜负难料。”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可萧应乾明明知道这件事,但他不敢轻易动世族的根基,不敢彻查所有官员,他说水至清则无鱼,我们想要的那个海河晏清的时代,得等他斗倒沈太后,等到他彻底稳住皇权再从长计议。”
她露出嘲讽的神色道:“宁暇,萧应乾已经变了,他不再是和我们在镜水山庄里坐论天下清明,踌躇满志的少年,他成了一心只有权术的帝王,所以我没法说服他,反而被他彻底,做了他稳固皇权的牺牲品。”
宋云徽问出早就藏在心里的疑惑:“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说你私通西齐王?叛国之罪是他强行给你安上的吗?”
许念笑了笑道:“我确实给西齐王写过信,与他私下有来往,若不是抓到这个致命的把柄,萧应乾也不敢直接剥夺我所有的兵权,等不及要将我处死。”
见宋云徽听得一脸迷惑,许念垂下眸子,过了片刻才道:
“那年在卓北时,我曾经在靠近西齐边境的故陵城救过一个孩童。后来才知道,那个孩童就是西齐王善康的弟弟。我因此和西齐王善康有了接触,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他希望能借助与我的交往化解两国交战,让边境的百姓都能休养生息,不必在生活在连年的战乱之中。”
她继续道:“所以当我发现萧应乾一定要发动那场战争,便偷偷给北齐王写了信,并且故意让萧应乾发现。其实我信中并没有写什么内容,但是我告诉萧应乾,若他执意开战,河西很可能会失守,而北戎人也会趁机打过来,到时局面会无法控制。”
“萧应乾那时非常愤怒,他只想河西能在战争中乱起来,能趁机除掉沈家军,但是他承受不了中原以北沦陷在外族手里的后果。所以他左思右想,终于搁置了这个计划。但他不甘心,他觉得我已经彻底不在他的掌控中,所以借助这件事彻底除去了我这个心腹大患。”
宋云徽身子止不住地发颤,愤愤不平地道:“所以你所谓的通敌是想阻止边关发生战事,你保护了百姓,他们却骂你恨你,觉得你是大越的罪人,到死都没有还你清白。”
许念神情却很平静,道:“我在给西齐王写第一封信时,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也没什么不甘或是后悔的。我上辈子其实没做过什么好事,如果我的死,能保住边关至少五年的安宁,那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且我在死前已经安排好一切,江临会在卓北厉兵秣马,尽力壮大卓北军,让北戎人不敢轻举妄动。还有一个人,会帮我在朝中斡旋,尽力压制那些腐朽贪婪的世家贵族,培养出清流砥柱。五年之后,若是萧应乾执意开战,我们也有把握打下更多胜仗,最大限度保住边境城池稳固,保住中原领土。”
宋云徽没想到他离京之后,许念竟然筹谋了这么多事,他实在有太多疑惑未解,于是马上问道:“你说会在朝中帮你斡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