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陈应之……”卢嘏一边抬臂用大袍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凝神思索着。
忽然他脸色大变,“噌”地一声跳下了马车,向着御林军军官急急地问道:“陈大人在哪,快带我前去。”
“卢大人随我来。”御林军军官诧异地看着卢嘏,一脸不解,刚刚还是风度翩翩,稳重如山,这一刻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于是打马扬鞭向后驰去。
卢嘏提着长衫下摆,不顾道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在后。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陈观的马前,御林军军官禀报道:“大人,末将寻了一乘车驾,您身体不适,可乘马车前往谯郡。”
陈观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喜色,夸赞道:“如此甚好,有劳将军了。”
说完他向前方望去,看见一个人冒着细雨,向这边奔跑而来,遂问道:“此是何人,他意欲何为?”
“哦,他就是乘马车之人,是兖州文学掾,叫卢嘏。”
“他因何奔跑?”
“末将也不知。”
说罢,拨转马头,和陈观一起看向卢嘏。
卢嘏喘着粗气,来到陈观马前,躬身施礼道:“卑职不知三公子驾到,未能远迎,还乞恕罪。”
“哦?你认得我吗?”陈观稍有些意外地问道,边抬手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卢嘏直起身来,微笑道:“禀三公子,虽未见过,但早有耳闻,三公子少年英才,十五岁就做了给事黄门侍郎,我大晋还从未有过先例。”
“哈哈哈……”陈观大笑,一股成功人士的优越感自脚底蔓延到了脑门,舒爽无比。
卢嘏走上前抓住陈观坐骑的缰绳,亲自牵着马匹向前,边走边关切地道:“淮北多雨,三公子莫要着凉,赶快乘车吧。”
“有劳卢大人了。”陈观虽然嘴上谦虚,但心里不免洋洋得意起来。
一来自己是朝廷钦使,二来兖州乃是颍川陈氏的地盘儿,这些礼遇他是配得上的。
不一会儿,来到卢嘏的马车旁,陈观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在卢嘏的搀扶下迈了上去,一撩舆帘走进乘舆。
卢嘏忙挥手令车夫赶车。
车夫扬起长鞭发出了清脆的啪啪两声,马车徐徐向前而去。
陈观挑起侧面窗口舆帘,看着车下的卢嘏问道:“卢大人何不共乘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