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日,晨,天刚蒙蒙亮。
拓跋珪和安同、长孙肥、叔孙建就跑出了刺史府。
出了居仁巷,再转过两条街巷就到了温玉大街。
此刻,大街上的人流渐渐密集了起来。
谯郡的士绅商贾,贩夫走卒,黎民百姓像赶大集似的,一起向城中心的校军场涌去。
四个人行走在热闹的街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来回穿梭,远处渐渐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声音,拓跋珪就异常地兴奋,顾不上挤撞到的行人叫嚷辱骂,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四个人好容易挤进了校军场东北侧的大门,已经快到辰时。
占地一百多亩的校军场平时四周靠墙搭建有帐篷,常年驻扎着兖州军,今天帐篷都收起来了。
西面和北面已经有不少谯郡民众聚集,其中不乏有许多人是来给子侄、兄弟送行的军属。
南面一直到校军场中心的训练场上旌旗飘展,号带飘扬。
密密麻麻地站着数不清的兖州军兵,队列整齐,威武雄壮。
东面是高达丈余的阅兵台,台上后方一杆巨大的牙旗在早春料峭的微风中慢慢地摇摆着,黑底红心中一个斗大的“陈”字时隐时现。
台下有两排骑兵,人马俱甲,只露出坚毅冷峻的面孔,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微风中,犹如一道厚重的黑色幕墙。
人们都知道,这是兖州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也是兖州军中的骄傲——骁骑营。
平时他们穿着普通军兵衣服,充作郡衙和刺史府的亲兵,战时,他们就换上了骁骑营独有的铠甲。
拓跋珪仔细辨认,看见了夹杂在骑兵里的穆崇还有刚入伍的辛恭靖。
他抬起羊皮袄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对旁边的叔孙建哀叹道:“唉,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进骁骑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