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赶忙压低声音,“哦……不论是对先帝,还是对司马昌明兄弟,望儿该做的都做了,可谓是仁至义尽,提着脑袋在为他们司马氏卖命至今。”
说着,陈望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又用拳头恨恨地敲击了案几,接着愤愤地道:“不说桓温之事,北伐以来打下这偌大疆域也是为了大晋,而他们,他们对不住我!”
褚太后微微颔首,依旧温和地看着陈望,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三弟死后,望儿在建康这一个月中,经多方调查,问询过三弟在国子学中的同窗也是我的内弟王爽,及司马尚之等人,原来许久以前三弟在国子学时就受司马道子蛊惑和利诱,二人过从甚密。”
陈望顿了顿又接着道:“三弟被擢拔为给事黄门侍郎,此等重任,由一个刚刚加冠的国子学学生担任,这还是大晋头一个,三弟又非当世奇才。”
“嗯,你分析的不错。”
“太后都知道这些?”陈望诧异看向褚太后问道。
褚太后摆手道:“你继续讲。”
“可见司马昌明兄弟俩对望儿从十几年前就提防并利用,并欲分裂我们手足,其心可诛!直到他们勾结天师道妖人在我赴凉州时沿途屡屡加害,现又令我和陈观手足相残,加上老周、老田死去,望儿已对司马氏彻底绝望!”
“……唉……”褚太后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记得太元二年,望儿因法慧之事自凉州火速返京,太后曾对望儿讲起王敦、苏峻叛乱,皆因高门士族不支持,又言及文王与姜尚的‘谋划大事,看天道。’,但司马昌明兄弟二人均为荒废政事,骄奢淫逸之辈,有他们在,大晋永远会偏安一隅,无法统一天下,看他们下诏命谢安、谢玄北伐停滞在黄河以南就已知晓。”
褚太后低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望儿自知才浅德薄,但也强于他们,望儿致力于驱除胡虏,拯救北方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打造一个物阜民丰,河清海晏,充满祥和富庶,没有压迫的新天地!”
最后,陈望一字一顿地郑重道:“望儿决心反晋自立!”
陈望的话一针见血,掷地有声,豪情万丈。
不但痛贬了司马曜兄弟俩的荒淫无度,苟且偷安,不思进取,而且还尖锐地指出了他们俩狼狈为奸,提防打压忠良的所作所为。
陈观、周全、田孜的死,更加坚定了他对要取代司马氏的决心。
“呵呵,”褚太后对他的话好似并不惊讶,低声笑着道:“你的玉玺是做这个用的,你觉得你现在够资格说这种话吗?”
“望儿现坐拥两淮、中原三州二十余郡,可集结三十万大军,且兵精粮足,如今您已不在建康,大娘也可随时回谯郡,望儿并无忌惮,随时可挥军南下,将司马昌明兄弟二人擒获。”陈望目光炯炯,豪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