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呼延珊生的庶长子陈啸,天赋异禀,剑法独步天下,深得周全真传,但性格豪迈直率,胸无城府,勇略有余文韬不足,也难以成大事。
薛夫人生的三子陈且,读书勤奋,伶牙俐齿,年龄尚幼,无法判断。
自己是真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三个儿子啊。
如果他们里面有一个义子拓跋珪似的人物,那该有多好啊……
万般思绪最后只化作了一声仰头长叹:“唉……”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俯首在地,身子吓得微微颤抖的儿子,眼前浮现出他幼时也是活泼可爱,天真童趣,逗着他玩耍,也是自己繁忙公务之后回到府里的最大乐趣。
陈望不由得心中一软,温言道:“起来吧。”
陈何从地上爬起,已是泪流满面。
陈望在座榻中坐下,命他坐在身边,安慰道:“何儿,胜败乃兵家常事……”
陈何以为父亲会对他严厉斥责一番,万没想到耳中听到的是父亲的劝慰,看着父亲那消瘦疲劳的面容,他更加羞惭,低头擦着眼泪,哽咽道:“孩儿无能,致使兖州五万大军葬送在大沼泽,孩儿更加不孝,迫使父亲披星戴月亲自跋涉千里讨伐鲜卑白虏,孩儿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人世啊,啊……”
说着,陈何放声大哭起来。
陈望拍着儿子的肩膀,叹息道:“唉……别哭了,你如今也是一方大员,被手下听到难免心生轻慢之心。”
陈何身子一抖一抖,努力止住哭声。
“你在无盐那一仗,力排众议,全歼慕舆护三万燕军,打得不错,”陈望缓缓地道:“但是,不该沿沼泽扎营啊,《孙子兵法》中行军篇第一条里面就讲‘绝斥泽,唯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什么是绝斥泽?”
顿了顿,陈望自问自答,看似出语缓慢,但口气很重, “就是部队行经沼泽地带时,绝不能停留,应迅速离开!而你却因贪图天气炎热,数日行军皆夜宿沼泽旁。看似你是为军兵着想,但最后还是害了军兵,要接受教训啊!”
“孩儿,孩儿记下了……”
“我命你代行青州刺史一职,过几日会禀明朝廷下来正式任命,为的就是要你重树信心,不可再辜负我的期望。”
“是,孩儿一定重整旗鼓,经营好青州。”
“嗯,三日后我就要南下了,你还有何需求或者疑惑,可尽管说来。”
“禀父亲,孩儿请父亲将镇恶留下,辅佐孩儿治理青州。”
“可!”
“父亲,那数万鲜卑王公大臣和战俘,里面也有文韬武略,忠肝义胆之士,可否择优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