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和他同辈，有没有血缘，关系亲不亲近，只要进了他的眼，他就会在意，别人怎样都可以，他最怕的还是来自作为家人的不认同。
“来说说咱们一下午的探查吧，确定明天的主攻方向。”越宿强行扯开话题，却怎么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成舒相：“……”
为了掩盖自己悲愤的心情，他特别使劲地往墙上夯了一拳，画了个特别丑的符，暗戳戳地表达着自己作为单身狗的生存诉求。
“我们今天去看的地方是孩子的寝室，并没有去家属楼观察。”晏言出声，坐直了身体，却和越宿的身体之间只隔了两层衣服。
“在寝室里我们发现，大橙子原先探查到的那个房间是一个叫做孔嘉树的小孩居住的，这个孩子房间内的地板下，有一个暗格，放着一个日记本，最常出现的一句话就是：我希望自己已经死了。”
晏言脸色逐渐变得正经，将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了正事上，“还拍了些照片。”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图库给两个人看。
“这……”越宿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成舒相摸摸下巴，觉得这么重要的事儿，俩人应该不会骗他，但是这上头的字儿怎么……
晏言看着俩人的表情不太对，拿过手机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
越宿瞧着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没有谁会为了这种正事开玩笑，确定晏言是认真的。
只是这上面的字，只有晏言能看清，也只有他知道写了什么。
这照片在成舒相和越宿的眼中看来，上面全是鬼画符，一个字都看不懂，一个字都没法明白。
眼看着是字儿，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呢？
越宿想不通一个小孩儿怎么会写这样的字，他在孩子的宿舍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日记，只是一直防备着周围，怕有什么问题，结果等到他亲眼看见的时候，才发现这些字一个都认不得。
而晏言却认得。
“小晏，你跟哥说，你是怎么认得这上头的字的？”越宿搂着晏言的脖子，抵着他的耳朵。
那热乎气儿一下一下打在晏言耳朵边上，跟蒲公英挠心尖儿似的，让他痒痒，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这都是汉字，你不认识吗？”晏言觉得这话问的奇怪，抓着手机一个一个给越宿指，“你看这个，这是‘我’……”
他刚指了两个字，突然发觉出来不对劲来，这些方块字一个个的看着像汉字，笔画结构却和汉字一点儿都不一样，而他却没能立刻发现，甚至一直把它当做汉字来读。
人在阅读的时候并不会特别专注地分辨每一个字的区别，可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跟他们小学老师教的不一样，他却能毫无违和感地读出来。
好像他用这些字用了半辈子。
好像他从最开始就学的是这么些字。
——“这个字，是‘我’，这个是……”
——“认得了吗？你写两遍给我看看？”
——“别学我的字，你自己写。”
——……
这样的声音是他的，可他是什么时候说的？他在教谁？那个人的脸为什么模糊不清？他是谁？
眼前的景象逐渐锐化，当他再次看见寝室里的样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在毫无知觉的时候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