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接到文素姨的电话。
我说不清郑琳佯的病危对我来说是什么感觉,压不垮我,但也让我如有千斤重担,我分明恨透了她,等她要离开的时候,却也是有惊愕、窒息、舍不得的情绪在的,但总体还是平静,甚至于眼眶中掉下的眼泪滴落手心,我都在想,为什么要哭?也或者,解脱了,为什么不哭?
“生母”这个词语,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真是又苦又咸的存在,就像做菜,不能没有这些味道,但又讨厌这些味道出现的不合时宜或过重,算了,我还是不说的好,乱七八糟的,我还是没法形容她。
我擦尽眼泪,回头跟哥哥们说了一声有事便离开,好歹明天是我哥的婚礼了,就算是一个做给外界看的婚礼,也不好徒增晦气,虽然一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是有一种极端无助的感觉的,直到在病房门口见到文素姨和向阳之后也就缓和很多了。
文素姨比起之前好像胖了一点,据向阳所说,她是怀孕了,那我就更不好意思去让她帮我什么了,文素姨晓得我的性格也不强留,就让向阳在门口等着我,让我有什么需要就跟向阳说,但其实,在郑琳佯真的离世之前我没什么好问的,我也只是需要知道,病人在医院死亡后的处理流程而已。
解尘……哦不,纪槟对郑琳佯还真是深情,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同时,还在兼顾着自己整容手术的事情,现在看来,他的手术是很成功的。
就如我上一世记忆里的样子,老则老矣,依旧长着一副小白脸,减肥也很成功,只是因为操之过急,减肥的痕迹也永远留在了身上,成了一道一道的纹,皮肉松垮,看起来状态不大好,或许郑琳佯离世之后,他会去考虑美容一下的问题,不然就这样下去,他实在不像“纪槟”。
自从他那次自爆身份之后,我也是很久才想清了他和老傅、郑琳佯三个的计谋。
其实他打从一开始就叫解尘,跟在老傅身边几十年的名字也一直是解尘,直到小叔对我下手、被他发现,解尘救我一命,但也因为撞破了老傅和小叔兄弟间的隔阂被裴圳追杀,本来只要狠狠心,找个理由老傅就该除掉解尘,但解尘是因为救我,无论是老傅还是郑琳佯都于心不忍,可小叔那边又没法交差,为了保证兄弟间表面的和气,老傅只能想出一个办法。
那就是明面上对小叔说,立刻找由头除掉解尘会让手底下的人寒心,倒不如不说,让底下人去猜,更能让他们有警戒心,不要试图犯错挑战主家的威严,找另一个容貌不同的人来代替解尘,先安排去国外分公司让国内的人都缓一缓,在此期间宣称说,这个世界从没有过解尘这号人物,他们全都记错了,这段时间陪在老傅身边的一直是纪槟,以后也只会是纪槟,长着一副跟他们记忆里不同的相貌,用着跟他们记忆里不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