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储君之位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何不如干脆就让它一直空着?”
弘晖微眯起双眼,将阿玛首创的秘密立储制度细细道来,“历朝历代以来,皇子、后妃为争储夺位明争暗斗、倾轧不休、骨肉相残,甚至还有葬送了江山的,所以儿子以为干脆就不立储君,直接秘密写下传位诏书,待天子大行之后再拿出来,到时尘埃落定,至少不会大动干戈。”
胤禛边听边琢磨,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如何保证传位诏书不会被人替换?不立储君会不会导致朝堂不稳?新君未能学习为君之道,皇位又会不会坐不稳当?……”
“阿玛,停停停,儿子就是有个想法,具体措施和步骤要细细筹谋,这一时半会的儿子如何会知道?”弘晖表示他又不傻,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多步那叫疯子!
“是了,是了,一千多年都没人解决皇位顺利传承的难题,你就算再聪慧,也不至于张口就来!”
胤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他对长子提出的那个提议颇为感兴趣,“你细说说,还有什么想法?”
弘晖边写边画,做足了思考的架势:“首先,传位诏书肯定不能只有一份,要不然到时还会有疑义,还有后嗣新君的人选除天子本人以外,旁人皆不能知晓,否则那是白费功夫!”
“此言有理,既是秘密立储,那就肯定不能让旁人知晓,不然又是一场倾轧。”
胤禛接过毛笔,在纸上圈圈点点,口中说个不停:“至于传位诏书,我想想,不能光一份,那就一式两份。
一份由天子保存,另一份密封在锦匣内,安放于一处隐秘所在,不,不能放在隐秘之处,要放在所有人都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地方,这样才没有被人替换的风险!
畅春园不行,太和殿可行,但不够郑重,那就是乾清宫了。乾清宫不是有个“正大光明”匾额么?将密匣放在匾额后,诏书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人替换了去!”
弘晖瞠目结舌的望着兀自自言自语的阿玛,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呵!根本不用他过多提醒,阿玛一人就能将秘密立储制度的大概都琢磨出来,而且居然还没有什么差异,这让知情的他惊叹不已。
“这主意好,既能免了大动干戈,也能让我大清的江山顺利传承下去,就是您担心的那几个问题,儿子说不好其中利弊。”
“你才读多少年书,有这个见解已是眼光独到!依我看,皇阿玛如今可没什么另立太子的想法,所以这秘密立储还是很有可能施行的,至于新君又能否坐稳皇位?且由他老人家自行抉择!”
秘密立储,有利有弊,但对他这个一直奉行“韬光养晦”策略的雍亲王来说,利处大于弊处。
而后,胤禛拉着戴铎连着探讨了半个月,其间弘晖也不免加入了进去,最终于四月中旬左右,有关秘密立储制度的奏折被封于密匣内,悄默声的递到了御前。
至于还在心烦意乱的康熙看到奏折后的神情,那只能用一句“惊为天人”来形容!
“好!老四这脑子怎么想的?秘密立储,不立储君,皇子一般教养,将明面上的争储隐藏于幕后,好好好!”